想想……好心累啊。
也不知道小师姐怎么样了。
风渺渺。
云皑皑。
转过身。
后一路护送的诸位道友执了一礼。
“同在玄枵,来日方长,自会相见,大家且去忙吧。”
所有人又都对我整齐划一地郑重执了一礼后,便即化作道道流光,四散而去。破空声渐远,山门重归宁静。
钱青青拽着我的大氅,蹦到我面前,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嘿嘿,大·掌·门!”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狡黠。
啧啧啧!
被这种迷妹目光注视的感觉真好啊!
下一秒,只见青青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一伸手:
“大掌门,你看,你心情这么好,能不能给全程见证的青青包个红包啊!毕竟别人家有喜事儿都发红包!你可别学坏,给我发一篇鼓舞人心的大饼演讲!”
我:“……”
哎呀我……
真是被钱青青气笑了!
我真的很想动手——诸如给她脑子一拳头,谈个脑瓜崩之类的。
但我忍住了!
我反思自己以往言行举止,其中一点我猜就因为自己这乱动手的毛病,才会惹来莺莺燕燕,让皎皎洒醋,要她不开心。
所以,取而代之,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好好好!发红包,发红包,走,等我回去给你找个红包,包个大的!”
“哇啊,谢谢大掌门!哈哈哈!”
钱青青嘻嘻哈哈的走到路口回了夏至院。
“大掌门你早些休息,我也回去睡觉啦!”
打发走了“财迷”,回了谷雨院。
晨光熹微,桃花微红。
拿着扫把扫了院子,又照例给皎皎的屋子仔细打扫了一遍,掩好门窗,退了出来,回自己的屋子找红包。
说起来,我手里的红包袋子还是今年过年时候小师姐给的。
因为当时山门里我俩最小,所以要给师兄师姐发红包——
稀奇吧!小的给老的发红包!
这个传统是怎么开始的呢?
大抵是从二师姐开始的。
二师姐当时辈分大,年龄小,修行晚,手头还没钱,大家就过年过节找由头给二师姐塞红包。
等到二师姐年纪渐长,修为财力双双Ax,大家想要回归正常发红包顺序——也就是师兄师姐给师弟们发红包这样的优良传统。
结果,这个提议被师姐“打”回去了。
要红包的!
今年过年师姐就挨家挨户敲门,亲自上门索要。
甚至踩着点敲我的门,找我要红包。
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而二师兄都睡下了,又被掀了下来——别问为什么二师兄不享受这个传统……
最起码二师姐是从二师兄那里拿到红包了。
所以过年的时候沈鸢做了好多很漂亮的红包,分给我好多。
什么画着龙须酥的,画着凤梨酥的,画着驴打滚的,画着猫耳朵的,画着狗不理的……
还有沈鸢大笑脸的红包。
每年都有这一款,每年我都没舍得用。
取了一个猫耳朵红包,包好了便往大雪院走。准备看看楚师姐的伤势,因为正好途经夏至院,所以能顺路把红包给“财迷”送过去。
踩着青石铺就得竹林小径,身边“窸窸窣窣”一阵响,就有两只毛茸茸、黄澄澄,腮上两朵高原红的电耗子窜了出来,小鼻子一耸一耸,大眼睛眼睛巴巴地望着我。
蹲下来,给俩电耗子塞了两颗油炸雷法丸子……它们立刻抱着丸子,“咔哧咔哧”地啃起来,腮帮子鼓鼓囊囊。
之前给小师姐抓的毛绒小动物,她稀罕了一会儿,就全甩给我喂养,现在竹林里其实有一堆毛绒小动物。
只有黄毛电耗子还算胆子大,会听见我的脚步声从旁边钻出来等投喂,其它小动物如果不是刻意找它们都是不露头的。
它们被小师姐给玩怕了。
就像那四只傻鹤被她勒住脖子当螺旋桨抡了起来,这些小动物在山上也是挨个历劫。
没有那只能经得住小师姐的奇思妙想。
走到夏至院。
夏至院依旧空空如也,一无所有。地面是夯实的黄土,没有花草,没有树木。
只有四间门窗简陋的弟子房。
“咳咳。”我清了清嗓。院子里没动静。
嗯?
里面没人?
钱青青的屋子门窗大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旧桌子,被褥在床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
这是去哪了?
不是说好要睡觉?
刚回来人就不见了?
将红包从窗户外放到她的桌子上,便继续往大雪院走。
已是晚秋。
入了大雪院,便提前入了冬。
结果小萤也不在大雪院。
好奇怪。这些人都去哪了?
放开神识。
钱青青居然神出鬼没的又回到了夏至院!
她看见桌上的红包兴奋的打开坐在床上数宝钞;楚小萤则躺在小雨院,躺在姜凝的榻上。而姜凝似乎刚刚也出了门,才回到屋子里照顾小萤。
哦?
大清早大家都这么忙?
不过看楚小萤火柴人似乎在睡觉,我也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还是先回去补觉吧。
睡醒了再说。
回到谷雨院,忽然有异香飘来。
窗台上,燃着一炷线香。
而桌子上,有刚做好的早餐——以及一堆小破烂。
我:“……”
这什么意思?
要我做拼图么?!
重新买一批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