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突然一阵恶寒!
很不妙的感觉。
感觉自己可能会死于非命!
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最起码,二师兄就一直臭着脸,卷着我往谓玄门飞。
“老二啊,你也是八荒之上的大人物了,别老臭着一张脸。”
“滚!”
我看着二师兄阴恻恻的脸,一点儿也不怀疑,他随时可能会对我暗下毒手。
二师姐在山上的时候,他都敢趁机搞我。
何况现在?
至于为什么二师兄想杀我,这件事的起因并不复杂。
就是刚刚在太古林里,我准备捉一只,一口一个“皮卡皮”的黄色电耗子时,二师兄忽然打了个喷嚏,把电耗子吓跑了。二师兄看事情被搞砸了,想要补救,亲自下场准备捉癞蛤蟆……
当他把目标对准沼泽里的癞蛤蟆时,这个行为的意义就变了。
沈鸢玩什么先往后放一放,我也需要捉一只癞蛤蟆防身!
由于我先下手为强,一手一只,先捉了俩癞蛤蟆,起手就往二师兄身上扔。一只爆头,另一只正中胸口。讲道理,到了这一步,他应该回重生点位的!
可惜二师兄玩不起。
他顶着我的火力,把我丢的癞蛤蟆捡起来,又往我身上扔!
然后……
我没忍住,就下意识的给了他一记“相思”。
再然后……
这个事情就变得很微妙。
二师兄没去上厕所。
二师兄没去上厕所!
我最先想到的是二师兄修为通天,不受相思所苦……可偏偏,他眼角微微一黯!
偏偏这微微一黯被我好死不死的捕捉到了。
偏偏我捕捉到他表情变化的刹那被二师兄看出来了……
我:“……”
二师兄:“……”
我:“其实我刚刚眼睛进沙子了,啥也没看出来。”
二师兄一翻手腕,掌心出现一片星辰——他动真格的?!
“随安,下辈子再和你师兄解释吧。”
我忙伸直手臂,喝道:“我可是你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二师兄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里的星辰。
“我已经给足你灵石了。”
然后二师兄就暴起伤人!
怎么办?!
难道只能用我掌门气度,个人魅力,来感化二师兄了么?!
我负手而立,面不改色,淡定从容。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
二师兄:“……”
我:“……”
我和二师兄一起沉默了。
但显然沉默的不是同一件事儿。
至少,我现在觉得不大对劲……
一次性二师姐居然没有对二师兄出手。
而是一转身,一双桃花眼,瞬也不瞬的看着我。
师姐!?
不……
这只是师姐的残影。
这只是师姐的残影。
这只是师姐的残影。
是不会有心思,也不会有情绪的。
可我偏偏能看出,她在看着我……
在看着我的头发。
“心月……”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就在这时,只听二师兄惊愕道:“小师弟,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把心月给炼化了?!”
我:“……”
二师姐:“……”
然而,一次性二师姐就被触发了某个机关一样,痛下杀手!
……
看着鼻青脸肿,一脸愤懑,用星辉托着一大堆毛茸茸小生物的二师兄,我只能继续安慰。
“师兄,你放心。我王随安的人品,谓玄门有目共睹。守口如瓶,而且绝不乱考据。绝对、绝对不会和别人乱说。”
二师兄瞥了我一眼。
“哦,我的确会和二师姐说……不过,你放心,我和二师姐说的时候,会提醒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信我!”
然而二师兄依旧臭着一张脸。
我想了想。
盘坐在星辰之上。
“除了二师姐,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怎么,掌门的话你也不听了?!说说嘛,我未来的二嫂是谁啊?”
我要准备好瓜。
等她回来,每一件事都和她说。
她错过的每一件趣事,每一件小事,我都要和她说。
然而二师兄臭着脸,一句话不说,途经山门殿,星法一收,我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
同时,他怀里用星辉托着的那一大堆毛茸茸、圆滚滚、吱哇乱叫的可爱生物——
金黄的电耗子、雪白的垂耳兔、蓬尾松鼠、圆脸胖橘灵猫、还有一只毛球似的小鸟…… 如同天女散花般,劈头盖脸地朝着我砸了下来!
还好我已乘霄!
稳住身形,从容落地,随后大袖一扫,用灵力将每一只小动物包裹住——
许多事,似乎都变了。
就像神通。
自太古林之后,冥冥中,只觉无论何种神通,终归不外乎操控灵力。
用灵力护身,用灵力伤敌。
或化而成龙,或起雷作雨。
“……你这也太阴了吧!能整点儿阳间玩意儿么?”
和四师兄切磋时,他看着浑身冒雷光的大鼻子家具城侠,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携着一堆小动物,在山门殿前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陆吾执了一礼。
陆吾似有所觉。
打了个哈欠,从地上爬起来,正坐在地,微微颔首。
自打我为掌门之后,只要对它执礼,它也必然起身还礼。
这么看,我家护山神兽,其实是挺老派的那种!
懂规矩!
幸好不用和它同桌吃饭。
不然它一定是那种盯着鱼头冲着谁,茶壶嘴冲着谁,谁坐在哪里,谁先起筷的那种神兽!
从容走过虹桥。
一众修士见了我也纷纷执礼。
“掌门好。”
“见过掌门。”
我也逐一颔首致意。
这些修士都是当时在太古林一起冒险,被救回来的。
其中大多是散修。
有门派的回到师门汇报一声,便又匆匆返了回来。
譬如李福龙,本来已回归一剑派,没几日又来了谓玄门。
又譬如玄机。
一来一回横渡沧海,不辞辛苦,今早才回谓玄门。
手里还带着烟雨阁阁主的贺表。
大家许是想要与谓玄门交好,又许是受命之恩,终归想做些什么,便都没有走,
他们一开始是说,想要等沈鸢醒。
沈鸢醒了,又说想要参加登基大典。
到了今日便帮着布置谓玄门。
四只傻鹤当然没被放过。
天机阁的诸位驾轻就熟的给它们置办上了。
“王师兄!你回来啦!”
“掌门好!掌门掌门,你尝尝我们做的月饼!”
我尝了月饼。
嗯,是正常的月饼。
“怎么样?”
“味道很好。”
“嘿!那我多做一些!对了,沈掌门喜欢什么口味的啊?”
“她啊……甜的。只要是甜的她都喜欢。”
一夜华发。
许多事我也看得淡了许多。
也盖因这苍苍白发。
行于谓玄门中,周围人对我的掌门身份,竟也是理所应当的受下,全不觉有异。
我也坦然受之。
缓步行至守意阁。
远在门外就听见小师姐清脆的声音。
“姜凝,你的画在哪里?我怎么没摸到?”
迈过门槛,转至静室。
就见三个身穿白衣的女孩,身前各摆着一方铁板,身后各有一盆熬化的糖,正聚精会神的画着糖画。
今日要举办登基大典,所以沈鸢也穿着白色道袍。
看着能动弹,精力旺盛的她,身子又是一松……
她没事。
真好。
以后不能让她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