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得很快。
这头新生的死侍虽然凶暴,但显然缺乏战斗经验,更像是一头凭本能行事的野兽,在路明非爆发性的速度和楚子航精准致命的合击下,并未支撑太久。
但它的出现本身,所带来的疑问和寒意,远比它的利爪和獠牙更令人心悸。
楚子航蹲下身,用一把战术匕首小心地翻动了一下死侍破碎的衣物碎片,露出了
他的目光冰冷而专注。
路明非则皱着眉头,用脚踢了踢旁边地上那个被约翰·多克情急之下扔出来的黑色木盒。
盒子已经摔裂,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残留的、同样散发着微弱甜腥气的粉末粘在衬垫上。
“所以……”
路明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压抑后的沙哑
“这哥们……是图啥?”
他指了指地上的死侍尸体,又指了指空盒子。
“约翰大叔跑了,药也撒了。他要么是药瘾上头,看到这东西跟狗看到屎一样扑过来,不管不顾直接打了……结果当场变异。”
路明非说着第一种可能,这是最直接、最符合逻辑的推论。
一个深度瘾君子,在极度渴求下,做出这种自取灭亡的蠢事,并不稀奇。
但他顿了顿,眉头锁得更紧,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要么……他就是故意的。他看到约翰大叔被我们追,知道大叔要跑,就他妈的自杀式地用了这玩意儿,用自己变成怪物来吸引我们的火力,给约翰创造逃跑的机会。”
说到第二种可能时,路明非自己都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了上来,让他头皮微微发麻。
楚子航站起身,雨水顺着他冷峻的脸庞滑落。
他沉默地看着地上那具已经失去一切人形的尸体,黄金瞳中光芒闪烁,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第一种,那这不过是一个瘾君子可悲又可叹的结局,是“嘶叫药剂”可怕副作用的一次直观演示。
但如果是第二种……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名为“嘶叫药剂”的组织,其控制力和渗透力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程度。
它不仅仅是通过药物控制底层人员,更能让一个看似最外围、最卑微、甚至只是一个被利用的瘾君子,都心甘情愿地为其付出生命——以一种极其痛苦、非人化的方式付出生命!
这不是普通的威逼利诱,不是简单的洗脑。
这更像是一种……扭曲的信仰?或者某种更深层次、更黑暗的精神控制?
能让一个蝼蚁般的成员,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我毁灭来掩护一个试图脱离的“同事”?
这背后的组织严密性、凝聚力和疯狂程度,需要被重新评估到一个极高的、令人极度不安的级别。
楚子航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浸透了冷雨
“无论是哪种,都说明‘嘶叫药剂’的危险性远超预估。”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约翰·多克消失的方向,那片被雨幕和钢铁废墟笼罩的黑暗区域。
“必须尽快找到约翰·多克。”
他冷声道
“在他被‘清理’之前,或者……在他做出更极端的事情之前。”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冰冷的、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点了点头。
之前的插科打诨和些许的轻慢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和警惕。
他们面对的,似乎不仅仅是一个非法的血统激发组织,更像是一个结构严密、手段诡异、充斥着狂热与疯狂的……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