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这位平时总以邋遢、懒散和猥琐面貌示人的副校长,此刻的声音却异常低沉,没有了往日的插科打诨
“善后工作…都做干净了?”
昂热走到一张还算干净的摇椅前坐下,姿态依旧优雅,语气却带着一丝调侃
“放心。现场所有的监控记录,尤其是特写镜头,已经彻底清除了。曼施坦因教授那边你更不用担心,他的嘴巴比诺玛的防火墙还严实,毕竟…”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轻笑一声
“…你得信得过你儿子的职业操守,不是吗?”
守夜人对于昂热提到曼施坦因是他儿子这件事,没有流露出任何平日里的扭捏。
他只是沉默着,阴影掩盖了他此刻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昂热…”
“你这次…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怪物进来?”
阁楼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窗外黄昏的风声呜咽。
昂热脸上的调侃笑容也渐渐收敛了,他目光投向窗外逐渐沉入黑暗的校园,眼神变得幽深。
“怪物吗?”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敲打着摇椅的扶手,“或许吧。”
“但我们需要怪物,老朋友。”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尤其是当我们的敌人…是更古老的怪物的时候。”
“这把剑…或许会伤到自己,但至少…”昂热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它足够锋利,足以斩开龙王的心脏。”
守夜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阴影中,传来了他又一次拧开酒瓶盖的沉闷声响。
昂热看着阴影中那个重拾酒瓶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无奈的笑意。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老朋友了,那副玩世不恭、沉迷酒色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比谁都清醒的认知和比谁都沉重的负担。
他选择用这种形式放纵和逃避,而自己则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激进的道路。
但他们之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
守夜人知道昂热是个为了目标不惜一切的“疯子”,而他能做的,也唯一愿意为这位老友做的,便是在必要时,动用他副校长的权限和那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帮忙掩盖一些过于惊世骇俗的痕迹,让昂热的“剑”能更快地出鞘。
沉重的气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守夜人勐地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发出满足又嫌恶的啧嘴声,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猥琐懒散的老混蛋,他不耐烦地挥了挥酒瓶,开始赶人
“行了行了!正事说完了就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打扰老子品酒的雅兴!”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哦对了!滚下去的时候顺便去看看一楼信箱!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应该到了!帮我拿上来!快点!”
昂热校长看着瞬间恢复“本色”的老友,失笑着摇了摇头,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褶皱的西装。
“遵命,我的副校长大人。”
他语气带着十足的调侃,“但愿你的‘雅兴’不会让我们的医疗部负荷过重。”
说完,他无视了身后扔过来的一个空酒瓶和守夜人骂骂咧咧的“快滚”,笑着走出了这间混乱的阁楼。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阁楼内,守夜人灌酒的动作慢了下来,阴影中,他脸上的醉意似乎消退了几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若有所思。
他低声都囔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
“怪物配疯子……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他妈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