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不是劈向死侍的身体,而是精准地斩在它们伸来的骨爪关节处。
“咔嚓、咔嚓”的脆响连成一片,像有人在快速掰断冰棱。
那些骨爪要么被齐根斩断,要么以反向角度弯折,黑血如喷泉般涌射,却连刑天的衣角都沾不到。
他的掌法带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每一击都落在死侍最脆弱的节点,仿佛手里握着一张解剖图,知道哪里该用多少力。
有只死侍从头顶的岩壁跳下,目标直指刑天怀里的路明非。
刑天仰头的瞬间,面甲的复眼亮起幽蓝光芒,右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头顶反劈,掌缘擦过自己的头盔,拍在死侍的胸腹连接处。
这一掌的力道大得惊人,死侍的身体像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横着飞出去撞在对面的岩壁上,镶嵌进岩石半尺深,骨甲与碎石簌簌落下。
他们已经冲到采石场的中段,离出口的微光只剩三十米。
老头子的呼吸在面罩里变得粗重,但掌法丝毫未乱。
他突然变掌为拍,掌心按在最近一只死侍的头颅上,不是用力下压,而是借着前冲的惯性向前一送。
那只死侍像被无形的手推着,撞向前面扎堆的同类,硬生生撞开一条通路。
路明非的脸颊贴着刑天的胸甲,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震动,像擂鼓,却稳得让人安心。
他看见刑天的右手掌甲已经被黑血浸透,红白相间的铠甲变成了暗褐色,但掌缘的锋芒丝毫未减,每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最后三只死侍堵在出口前,它们像是知道不能再退,骨爪交叉着织成一张网。
刑天没减速,左手突然松开路明非的后颈,改为抓住他的腰带,将少年整个人提离地面,同时右掌蓄力,红光从掌甲的缝隙里溢出来,像要燃烧。
“喝!”
低喝声从面甲后传出,带着金属共鸣。
刑天的右掌平平推出,没有花哨的动作,却带着山崩般的气势,正正印在最中间那只死侍的胸口。
掌与骨甲碰撞的瞬间,死侍的躯干像被巨石碾过的易拉罐,整个塌陷下去,黑血混着碎骨喷溅在出口的岩壁上。
左右两只死侍趁机扑来,刑天左手提着路明非,身体在空中旋转半周,右掌借着旋转的力道横扫,掌缘分别切在两只死侍的脖颈处。
切口平整得像被激光切割,头颅滚落的瞬间,他已经提着路明非冲出了出口,掌风扫过的余劲甚至掀飞了门口的几块碎石。
采石场的红光被甩在身后,夜风带着草木的腥气灌过来。
刑天落地时膝盖微屈,缓冲的力道让路明非在他手里轻轻晃了晃。
他没立刻放下少年,而是保持着提握的姿态,右掌缓缓收起,掌甲上的黑血顺着甲片的纹路滴落,在地上砸出深色的点。
面甲的复眼转向采石场深处,那里还传来死侍不甘的嘶吼,但已经追不上了。
刑天护着怀里的路明非,站在月光下的碎石路上,红白铠甲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掌缘的寒光还未散尽,像刚刚收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