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垃圾桶泛着馊味,混着前厅飘来的廉价香水和酒精气,黏在阿湄的袖口上。她刚从302包厢出来,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生锈似的摩擦声,手心里还攥着那杯没喝完的威士忌,冰早就化透了,只剩满杯的涩。
“湄姐,张总那边还等着呢。”
服务生在走廊拐角喊她,声音被重低音炮震得发飘。
阿湄扯了扯领口,那条亮片裙是老板上个月统一换的,领口开得太低,弯腰时总要用手按着。她往镜子里瞥了眼,眼线晕了点,像只熬夜的猫,笑起来苹果肌有点僵——刚在201包厢陪那个油头男人喝了六杯洋酒,他的手总在桌布底下蹭她的膝盖,像条黏糊糊的蛇。
302的门没关严,红蓝光从缝里挤出来,裹着粗鄙的笑。
推门时烟味劈头盖脸涌过来,那个穿金链子的男人已经脱了外套,露出满背的纹身,手指在茶几上敲着拍子,面前的啤酒罐倒了一排。
“妹妹可算来了,”他伸手就要搂,金戒指在灯光下晃眼,“刚才那几个没劲,还是你会来事。”
阿湄侧身躲开,把酒往桌上一放,开了罐新的递过去,笑容挂得稳稳的:“王哥说笑了,我这不是来了么。”
指尖碰到他手背时,那只手突然攥住她,力道大得像铁钳。
“陪王哥喝个交杯?”他往怀里拽,呼吸里全是酒气,“喝完了,哥哥带你出去耍。”
阿湄的胳膊被勒得生疼,亮片裙的肩带崩开了一根。
“王哥,咱只在店里玩,规矩您懂的。”
她想挣开,男人却得寸进尺,另一只手顺着腰往下去,指甲刮过皮肤,像砂纸擦过木头。
“规矩?老子的话就是规矩!”
他猛地把她按在沙发上,啤酒罐滚了一地,“装什么清纯?穿成这样不就是卖的?”
阿湄的头磕在扶手上,眼前发黑。她抓过桌上的酒瓶,没敢砸,往他背上推
“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喊啊,”男人笑得更横,手扯着她的裙摆,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震耳的音乐里格外刺耳,“看谁敢管老子的事!”
眼泪突然涌上来,不是怕,是恶心。阿湄咬着牙踹他的膝盖,高跟鞋的鞋跟在他牛仔裤上划出白印,换来更狠的撕扯。她看见他脖子上的金链子垂下来,像条绞索,正往她眼前套。
“砰——”
包厢门被踹开的声音比音乐还响。老板站在门口,黑衬衫的袖子卷到肘弯,露出小臂上道浅疤。她没开灯,走廊的光在她身后拉出长影,手里转着串钥匙,金属碰撞声冷得像冰。
“王老板,”她声音不高,却把音乐都压下去了,“我这小店庙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男人愣了下,松开手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苏姐?你这妞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