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切记,只观不扰,绝不可让其察觉。”
“他的路,让他自己走。我等只需在他关键的人生节点,确保其不被铁鸦军的力量过早扼杀,或……不被引向完全不可控的歧途即可。”
“属下明白。”
钱贵肃然应道。
“已加派了人手,确保观察的隐蔽与持续。”
陈稳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遥望南方。
他的“势运初感”虽因距离遥远,无法清晰捕捉到江西路那“文曲”光点的细节,但却能模糊地感觉到,那股代表着变革与震荡的“势运”,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积聚、成长。
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终有一日,会破土而出,焚尽荆棘,亦可能……伤及自身。
“江西神童……王安石……”
他低声自语。
“但愿你这一腔锐气,他日能用于该用之处,而非……徒留悲叹。”
就在他沉吟之际,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石墩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凝重。
“君上,阮小七来了,就在楼下,说有紧急事情相告!”
陈稳眉头一挑,瞬间从对江西神童的遥思中抽离,回到山东当下的局势。
“请他上来。”
片刻后,阮小七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他依旧赤着上身,浑身带着水汽和一股鱼腥味,脸上却满是激动。
“陈大哥!有大事!”
他顾不上客套,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俺今日在泊里捕鱼,撞见一伙形迹可疑的生面孔,操着北京大名府的口音,驾着快船,鬼鬼祟祟地在泊心那片荒岛附近转悠,像是在勘察地形!”
“俺觉得不对劲,便潜水解了近处,隐约听得他们说什么‘生辰纲’、‘六月’、‘黄泥岗’……还提到了‘梁中书’的名字!”
“俺记得陈大哥你见识广,便赶紧来告诉你!”
“生辰纲?黄泥岗?”
陈稳眼中精光一闪。
因果碎片中预示的关键节点,终于开始浮出水面了!
他看向阮小七,赞许地点点头。
“小七兄弟,你这消息非常重要!辛苦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
“此事,你可曾告知晁天王和吴学究?”
阮小七挠了挠头。
“还没呢。俺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先来寻陈大哥你拿个主意。”
“做得对。”
陈稳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事关系重大,需得谨慎。”
“你且先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明日,我亲自去东溪村,拜访晁天王,届时再与吴学究一同商议。”
“好!俺听陈大哥的!”
阮小七见陈稳如此重视,心中更是笃定自己来对了,当下也不多留,告辞离去。
送走阮小七,陈稳看向石墩与钱贵,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看来,铁鸦军的戏台,已经搭好了。”
“这‘生辰纲’……便是我等登台,唱第一出对台戏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