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留着去阎王爷那儿说吧!”
“带走!”
周围的兵部官吏们噤若寒蝉,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侍郎大人如同死狗般被拖走,人人脸色发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几乎是同一时间。
刑部、户部、宫门禁军驻地……
一名名或身着官袍,或披着甲胄的官员、将领,在同僚或部下惊愕、恐惧、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被突然出现的巡察司缇骑当场拿下。
反抗不是没有。
那名宫门守备副将自恃勇武,试图拒捕,甚至拔刀砍伤了一名缇骑。
但他面对的,是钱贵精心挑选、并临时赋予了“集中强化效果”的巡察司精锐。
仅仅三招。
他手中的横刀被干脆利落地斩断,整个人被一脚踹翻在地,卸掉了下巴,像拖死猪一样拖走。
效率之高,行动之迅猛,令人瞠目结舌。
整个肃清行动,在日落之前,便已基本结束。
名单上的九名中高级官员、将领,无一漏网。
从他们府邸中搜出的与铁鸦军往来的密信、收到的金银珠宝、以及一些违禁的幽能晶矿碎片,成为了钉死他们罪名的最后棺材钉。
暮色降临。
汴梁城笼罩在一种异样的宁静之中。
街上的行人明显稀少,巡逻的甲士数量倍增,刀剑出鞘的寒光在夕阳下闪烁。
一种肃杀的气氛,弥漫在初夏的晚风里。
皇城,枢密院正堂。
张诚、王朴,以及几位留守的重臣,看着钱贵呈上来的最终报告和那厚厚一叠罪证,久久无言。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铁鸦军的渗透程度和手段,依旧让他们感到一阵寒意。
“若非子厚果断出手,雷霆扫穴,假以时日,后果不堪设想。”
王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后怕。
张诚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内部蠹虫已除,接下来,方能真正凝聚力量,应对北疆强敌。”
他看向钱贵,眼中带着赞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靖安侯此次,居功至伟。”
钱贵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只是平静地行礼。
“此乃臣分内之事。”
“只是,福安临死前所言‘信号已发出’,以及其供词中偶尔提及的‘更高层’、‘沉睡者’等零星字眼,仍需警惕。”
“铁鸦军经营日久,未必没有更深、更隐蔽的棋子尚未启动。”
王朴沉吟片刻。
“此事,还需继续暗中查访。”
“但经此一役,铁鸦军在汴梁乃至整个中原的耳目,已被斩断大半。”
“至少,短期内,他们很难再组织起有效的内部破坏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开。
朝野震动。
有人拍手称快,称赞靖安侯手段了得,为新朝剔除了毒瘤。
也有人心惊胆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卷入其中,同时对那位年轻的皇帝和其麾下酷吏的手段,产生了更深的敬畏。
民间市井,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舆论也开始转向。
“杀得好!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要不是他们,上次汴梁城怎么会乱成那样?死了多少人!”
“陛下圣明!钱青天威武!”
当内部的敌人被清晰地指认出来,并被无情地清除时,民众的恐慌反而得到了宣泄,凝聚力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加强。
笼罩在汴梁城上空许久的、那层由猜疑和恐惧编织成的阴云,似乎被这阵凛冽的狂风,吹散了不少。
皇宫深处。
那团只有陈稳能清晰感知到的、代表大陈国运的“势运”气旋,在钱贵肃清行动成功的消息传来时,似乎变得更加凝实、活跃了几分。
虽然依旧无法主动调用,但其指示的意义,不言而喻。
根基稳固,方能枝繁叶茂。
钱贵站在巡察司的高楼上,望着北方漆黑的夜空,缓缓握紧了拳头。
“陛下,臣能做的,已经做了。”
“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北疆的风,带着硝烟与鲜血的味道,正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