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是打出来的!是守出来的!不是逃出来的!”
“朕,起于行伍,自焦土镇一刀一枪,拼杀至今!”
“历经大小百余战,何曾后退半步?”
“高平之战,面对契丹铁骑,朕未曾退!”
“陈桥之时,面对内外交困,朕未曾退!”
“如今,朕已君临天下,执掌神器,难道反而要学了那石敬瑭,将大好河山,轻易让人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宣政殿上空!
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与决绝的意志!
殿内百官,无不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张诚、王朴等人,眼中则爆发出振奋的光芒。
“尔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陈稳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面露惧色的官员。
“值此国难之际,不思如何破敌安民,反而蛊惑君心,动摇国本!”
“要尔等何用?!”
最后四字,如同雷霆万钧!
“来人!”
陈稳厉声喝道。
殿外值守的禁军武士应声而入,甲胄铿锵,杀气凛然。
“将崔文纪,及其方才附议迁都者,共七人!”
陈稳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剥去官服,摘去官帽,押赴承天门外!”
“即刻……”
他微微停顿,吐出的字眼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斩首示众!”
“其家产抄没,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以儆效尤!”
这道命令,石破天惊!
就连张诚、王朴都微微变色,没想到陛下手段如此酷烈。
但他们深知,此刻绝非心慈手软之时。
“陛下!陛下饶命啊!”
“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崔文纪等人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哀嚎求饶。
然而,陈稳面色如铁,毫不动摇。
如狼似虎的禁军武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这七名官员拖拽而出,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
整个宣政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剩下的官员,个个面如土色,两股战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御座上的这位新君,绝非可以轻易动摇的优柔之主。
他的意志,如同钢铁。
他的手段,凌厉如刀。
陈稳缓缓站起身,衮服上的纹饰仿佛也随之活了过来,散发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
“众卿听着。”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汴梁,乃国之所系,民之所望。”
“朕,与汴梁共存亡!”
“自今日起,再有敢言迁都、言妥协、言退避者……”
他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臣子的脸。
“犹如此案!”
说着,他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之上!
“轰!”
一声闷响。
那厚重的御案,竟被他单掌生生拍裂!木屑纷飞!
百官骇然,齐齐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臣等谨遵圣谕!”
“誓与陛下共守汴梁!匡扶社稷!”
陈稳看着下方跪倒的群臣,感受着体内那因他坚定意志和雷霆手段而似乎又凝实、活跃了几分的势运气旋。
他知道,内部的杂音,暂时被压下去了。
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面对的,是宫外依旧潜伏的铁鸦军,是河北僵持的战局,是岌岌可危的晋州,是虎视眈眈的南唐。
“退朝。”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宣政殿。
留给满朝文武一个如山岳般沉稳,却又充满杀伐决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