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与陈稳对视。
带着一种同为锐意进取之将的惺惺相惜:
“如今大战方起,胡虏猖獗,正需我等勠力同心,共破强敌。”
“陈军使有此强军,实乃我军之幸!”
“赵指挥使所言极是。”
陈稳点头。
“保家卫国,分内之事。靖安军必竭尽全力,与诸位同袍共御外侮。”
两人又简单交流了一下前方战况。
赵匡胤所言与陈稳所知大致相同,契丹骑兵利用机动性不断袭扰。
周军主力虽强,但颇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憋闷。
“陈军使接下来有何打算?”
赵匡胤问道。
“我军将继续在外围游弋,专寻契丹小股游骑下手!”
“断其爪牙,扰其后方,为主力战场分担压力。”
陈稳将自己的策略坦然相告。
“好!”
赵匡胤眼中精光一闪。
“此策大善!”
“若能多几支如靖安军般的劲旅在外围活动,必能让那些狼崽子不敢再如此肆无忌惮!”
“你我两部,或可遥相呼应。”
“正合我意。”陈稳拱手。
赵匡胤也不多言,再次抱拳:
“既如此,赵某还需回禀军情,就此别过。”
“陈军使,保重!期待与军使并肩破敌之日!”
“赵指挥使保重!”
赵匡胤率部离去,马蹄声渐远。
钱贵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低声道:
“军使,这赵指挥使,看起来倒是个豪爽人物。”
陈稳未置可否,只是淡淡道:
“乱世之中,能得使君看重,统御精锐者,岂是仅凭豪爽二字?”
他不再多言,转身下令。
“抓紧时间休整,两刻钟后,继续向东北方向移动。”
“得令!”
赵匡胤的到来与赞誉,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
靖安军在高平外围首战告捷,阵斩数十契丹游骑的消息。
随着往来穿梭的斥候和像赵匡胤这样的将领之口,迅速在周军各部中传播开来。
起初是怀疑,但越来越多的细节被证实。
尤其是宿卫军赵匡胤部的亲眼见证,让这则消息变得确凿无疑。
一支成立不久、以步卒为主的“客军”。
竟能在野战中对契丹骑兵取得如此战绩?
这无疑给正因契丹骑射而倍感压力的周军各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听说了吗?澶州来的那个陈文仲,带着他的靖安军,在北边干掉了一队契丹游骑,自身没死几个人!”
“真的假的?步打骑,还赢了?”
“千真万确!赵匡胤将军都亲眼看见了!”
“啧啧,了不得!看来使君慧眼识珠,这陈文仲是真有本事……”
类似的议论,在周军各营垒间悄然流传。
陈稳与靖安军之名,不再仅仅局限于澶州系将领的圈子里。
而是真正开始进入周军广大中下层将士乃至其他系统将领的视野。
一种无形的声望,正在累积。
陈稳能隐约感受到这种变化。
在随后几日的机动中,他们偶尔会遇到其他周军的巡逻队或运粮队。
对方的态度明显带着更多的尊重甚至是好奇。
甚至有附近苦于契丹游骑骚扰的小股部队。
主动派人前来联络,希望靖安军能协助清剿。
陈稳并未因此而自满,反而更加谨慎。
他深知,一场小规模的胜利并不能决定大战的走向,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依旧严格按照计划,率领靖安军像幽灵般在外围游弋,寻找战机。
一次次利用地形、弩箭和“能力赋予”,精准地打击那些落单或小股的契丹骑兵。
积小胜为大胜,不断削弱着契丹人的外围力量,也持续锤炼着麾下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