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月给月钱?”“年底还有分红?”“租金还能退?”
一连串的惊喜砸下来,村民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交头接耳,声音里满是激动和不敢置信。陈老汉把旱烟杆往地上一磕,烟灰簌簌落下,他搓着手,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熙丫头,你说的是真的?按月给月钱,还管饭?那可比种地强多了!”
一个村民拉着王婶:“你听见没?能挣现钱呢!我家那口子要是能去上工,每月三百文,够给娃买两斤细面了!”
王婶也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听见了听见了!熙丫头果然有本事!这事儿划算!”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大多数人已经默认了这个主意,甚至开始盘算着自家能出多少人力。可就在这时,陈老汉迟疑地开口了:“熙丫头,这事儿听着是好,可……可粮食咋办?”
他这话一出,热闹的院子顿时安静了几分。大家是逃荒过来的,饿肚子的滋味刻在骨子里,此刻脸上满是担忧:“咱们逃荒那几个月,没粮食吃,啃树皮、挖草根,差点把命丢了。现在要是把田都用来种花,万一哪天花卖不出去,或者你那边出点啥岔子,咱们没粮食,不又得饿肚子?”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那些沉浸在喜悦中的村民。是啊,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就算能挣钱,要是没粮食,日子照样过不下去。几个家里有老人孩子的农户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老陈叔说得对,粮食是根本,不能丢啊。”
沐熙看着众人担忧的眼神,心里了然。她知道,对于这些经历过逃荒的村民来说,粮食就是安全感,是命根子。她温和地开口,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大伙儿的顾虑我明白,粮食的事,我早就想好了。村里的田地,我会先派人勘察,挑出那些土层较薄、不太适合种花的地块,专门用来种水稻,保证咱们自己吃的粮食管够。要是种出来的水稻不够,剩下的,我来买,绝不会让大伙儿饿肚子。”
“真的?”眼睛一亮,追问了一句。
“真的。”沐熙重重点头,脸上的笑容真诚而温暖,“我沐熙说话算话,既然要带着大伙儿挣钱,就绝不会让大伙儿担着饿肚子的风险。粮食的事,我一力承担,你们只管放心跟着我干。”
这话彻底打消了众人的顾虑。老周叔松了口气,拍了拍大腿:“好!熙丫头既然这么说,我信你!我加入合作社!”
“我也加入!”“算我一个!”“熙丫头,我们都跟着你干!”
院子里再次沸腾起来,这次的热闹里,没有了犹豫和担忧,只剩下满满的期待和喜悦。男人们摩拳擦掌,想着能挣月钱,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女人们则盘算着上工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照看家里,月钱攒下来给孩子做件新衣裳。
沐熙看着眼前这充满生机的景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转头对陈德说:“陈叔,劳烦你把我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分一下吧,都是些京城里的小玩意儿,给大伙儿。”
陈德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就拎着几个大布袋子出来了。沐熙走上前,帮着陈德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有包装精致的京糕,粉粉嫩嫩的,透着桂花的香气;有五颜六色的糖块,用透明的纸包着,在晨光下闪着光;还有几匹颜色鲜亮的细布,摸起来柔软顺滑。
“这是京糕,甜糯得很,给老人和孩子尝尝。”沐熙拿起一块京糕,递给旁边的张老汉,“张爷爷,您尝尝,这是京城老字号‘福顺斋’的,我特意多买了些。”
张老汉接过京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桂花味在嘴里散开,他眯起眼睛,连连点头:“好吃!真好吃!比咱村里的米糕甜多了!”
沐熙又拿起几块糖块,塞到李嫂怀里的娃娃手里,娃娃咯咯地笑着,把糖块攥得紧紧的。她又给王婶、老陈叔等人分了京糕和糖块,最后把那几匹细布递给陈德:“陈叔,这几匹布您收着,回头给村里的婶子们分一分,做件新衣裳。”
陈德接过布,眼里满是感激:“熙丫头,你这孩子,总是想着咱们。”
沐熙笑了笑,没说话。阳光渐渐升高,透过院墙上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村民们手里拿着京糕和糖块,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嘴里还在讨论着种花的事,声音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王婶咬了一口京糕,拉着沐熙的手,亲热地说:“熙丫头,有你在,咱们陈家村的日子,肯定能越来越好!”
沐熙看着王婶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院子里热闹的众人,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条路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大伙儿齐心协力,总有一天,陈家村的花会开遍田野,村民们的日子会像京糕一样,甜甜蜜蜜,红红火火。
晨光正好,春风拂面,带着花种的清香和村民们的欢声笑语,漫过陈家村的田野,也漫进了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