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所见,皆是岁月痕迹。石壁上的刻痕模糊不清,却蕴含着某种古老的武道意境;庭院中的石锁、兵器架,无不包浆厚重,显示着经年累月的使用;偶尔遇到一两个匆匆走过的王家仆役或旁系子弟,皆是屏息凝神,脚步轻盈,显示出不俗的武学根基。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之前。殿宇以巨大的金丝楠木为主体,雕琢着繁复的云纹瑞兽,虽历经风雨,依旧巍峨肃穆,匾额上书写着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迎仙殿”。
显然,此殿是王家用来迎接最尊贵客人的地方。以“迎仙”为名,足见其傲气与期许,今日用来迎接陈墨,却恰如其分,甚至让王守一觉得有些“僭越”了。
殿内布置并非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千年世家的品味与底蕴。桌椅皆是沉水檀木或黄花梨,茶具是古窑名瓷,燃着的檀香清幽淡远,沁人心脾。四壁悬挂着一些古字古画,虽非史上赫赫有名之作,却也自有一股灵韵与岁月之气。
分宾主落座(王守一坚持请陈墨坐于上首主位,自己与周乾坤在下首陪坐,王玄甫与周长青则恭敬站立一旁),立刻有容貌清秀、动作轻灵的女侍上前,奉上香茗。
茶水呈琥珀色,清香扑鼻,茶叶在杯中根根竖立,显然并非凡品。
“陈先生,请用茶。”
王守一恭敬道,“此乃我王家自栽于灵脉节点上的几株古茶树所产,一年只得数斤,虽不是什么仙茗,但也勉强能入口,有几分凝神静气之效。”
陈墨端起茶杯,轻嗅一下,随即抿了一口。茶汤入口甘醇,蕴含的些许灵气对于地球之物而言算是不错,但于他而言,与清水无异。他放下茶杯,直接道:“茶已喝过。直接带我去看你们收集的东西吧。”
他此行目的明确,并非为了品茶闲聊。
王守一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起身:“是!陈先生请随我来!”
他引领着陈墨,绕过迎仙殿主厅,向着后方更为幽深的区域走去。周乾坤等人紧随其后。
穿过几重庭院和回廊,环境越发幽静,守卫也明显变得更加森严,暗处隐藏着不少气息不弱的高手。最终,众人来到一面巨大的、光秃秃的石壁之前。
石壁看似普通,与山体融为一体,但陈墨能清晰地感知到,石壁上覆盖着层层叠叠、极其复杂古老的禁制阵法,其精妙程度,远超外界王守一等人所能布置的水平,显然是王家祖上所留,威力不容小觑。
王守一神色肃穆,上前一步,咬破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自身血脉气息的精血,弹向石壁某处看似毫不起眼的凹陷。同时,他双手结出一个复杂古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诵唱着一段晦涩古老的音节。
随着他的动作,那滴精血融入石壁,法印与咒文如同钥匙般契合了某种机制。
嗡——!
石壁表面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一股古老苍茫的气息弥漫开来。紧接着,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巨大的石壁从中缓缓向两侧裂开,露出一个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向下的幽深通道!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混合着各种灵药、矿石、以及古老器物气息的灵气,瞬间从通道内扑面而来!
王玄甫和周长青还是第一次见到秘库以如此正式的方式开启,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磅礴灵气,脸上都忍不住露出激动与向往之色。
王守一转过身,对着陈墨,恭敬无比地躬身道:“陈先生,此乃我琅琊王家传承千年之秘库。内中收藏,皆是我王家历代先辈穷尽心力收集之物,虽恐难入先生法眼,但亦是我王家一片赤诚孝敬之心,请先生随意取用!”
幽深的通道向下延伸,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陈墨的目光投向那黑暗深处,暗金色的瞳孔中,终于泛起一丝细微的、名为“兴趣”的波澜。
千年积累,希望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