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既然如此……那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力去搜寻一些世所罕见的天材地宝,或是古籍中记载的、可能对修炼者有用的奇物资源,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备上厚礼,去向那位先生示好、赔罪?或许……或许那位先生看在我等诚心悔过、且献上心仪的礼物份上,一高兴,便提前将我二人封住的丹田解开了呢?”
王守一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动,但随即又被谨慎所取代:“周兄此言,确有道理。这或许是眼下唯一能尝试破局的方法。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绝非是现在!我二人刚刚在他手下惨败落逃,此刻他或许余怒未消。现在凑上去,无异于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再次触怒他。需得等待些时日,待风波稍平,也需得让我等有足够的时间去寻觅真正能入他法眼的宝物,而非寻常金银俗物。”
“王兄思虑周全,是我心急了。”
周乾坤点头称是。
王守一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细若蚊蝇,神色无比严肃:“周兄,还有一事,关乎你我两家存亡,切记!”
“王兄请讲!”
“待你回转汝阳周家之后,昨夜之事,包括我二人修为被封的实情,切莫泄露半分口风!对任何人都不能提!”
王守一眼神锐利,“其一,此事若传开,我二人数十年积累的声誉必将毁于一旦,家族威望亦会大损,恐引来宿敌窥伺。其二,也是最关键的,如今我二人修为尽失,形同凡人,若是被外界知晓,往日那些忌惮我等的仇家、甚至是一些依附于我们的势力,难保不会起异心,届时必有宵小之辈跳出来兴风作浪,王家与周家基业恐将动摇!”
他特别强调道:“即便是你最信任的孙儿周长青,以及我孙儿王玄甫,也绝不能透露半个字!并非信不过他们,而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年轻人血气方刚,万一不慎漏出口风,或是冲动之下想为我等报仇,那便是将整个家族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周乾坤神色一凛,立刻郑重保证:“王兄放心!此事轻重,我自然知晓!回到汝阳,我便立刻对外宣布,有所感悟,需长期闭关,冲击更高境界,家族一切事务交由长青暂理,毕竟他是当代家主。”
王守一脸上的凝重之色稍缓,疲惫地点点头:“目前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稍后,我也会对外宣布闭关。如此一来,既能掩盖我二人无法动用武力的实情,也能暂时避开外界视线,争取时间。”
事情商议既定,两人相对无言,密室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无法驱散的绝望阴影。
良久,周乾坤站起身,拱手道:“王兄,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便先行告辞,返回汝早做安排。”
“好,周兄,一路小心。保持联络。”
王守一起身相送,两位昨日还意气风发的老祖,此刻步履间竟都透出了一丝老态龙钟的蹒跚。
密室的门再次打开又关上,王守一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密室内,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眼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恐惧、不甘、屈辱,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对那神秘“修真”世界的向往与渴望。
他知道,从昨夜开始,琅琊王家和他王守一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了。而这一切,都系于那位居于京城、深不可测的年轻人一念之间。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蛰伏,等待,并约束家族子弟千万不要随意外出,再惹出任何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