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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智的较量(1 / 2)

全息投影的蓝光映在陈砚脸上,帝国军的即停止了前进,却也没有后退的意思,就仿佛在试探陈砚手里还有多少家伙事儿。

帐篷没立起几顶,篝火也点得稀疏,骑兵和马和睡在一起,飞龙骑士的黑影时不时掠过低空,这哪里像是在安营,分明是打算随时投入战斗。

“倒也是个明白人。”陈砚指尖敲着控制台边缘,目光落在屏幕中央的中军帐上,“挨了一轮火箭弹,既不冒进,也没转身跑路,反而就地扎营整肃阵型……这将军有点东西。”

阿耳戈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材料库存已经耗尽,生产完无人机蜂群的高空套件后,已无多余弹药进行第二轮打击。」

“这也是无可奈何。”陈砚瞥了眼清单,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指节抵着下巴,“生产方面我们已经尽力了,硬拼消耗战我们占不到便宜。但打仗不光是拼火力,无限往里填兵谁不会,可最终还是要看指挥官的决策和洞察力。看看帝国士兵们,一个个都像是绷紧的弦,只要稍微施加一点力,就可能彻底崩溃。”

阿耳戈的光学镜头转向机库方向。全息画面里,大量的战斗无人机就像货物一样陈列在发射架,这是他们仅存的战力,机械臂正给它们做最后调整,只要一声令下,无人机蜂群就可以侵巢而出。「战斗无人机已经做好最后调整,随时可以发射。」

“很好。”陈砚站起身,沙盘里的地形开始放大,展现出基地与帝国军营地间的沟壑与密林,“规划好航线,从沟壑与密林中间穿梭。”全息沙盘立刻勾勒出设想中的飞行轨迹,终点落在敌人的营区,“压低飞行高度,避开飞龙侦查,趁着夜色进行突袭,趁着敌人的飞龙还没来得及反应,马上撤离。”

「打一轮就跑?」阿耳戈的参数面板上,“预期伤亡”一项跳成了几乎可以忽略的绿,「这样的打击强度,对敌军整体战力影响微乎其微。」

“伤亡数字并不重要,”陈砚的指尖在沙盘上敲了敲敌军的巡逻路线,“要的是心理防线崩溃。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得全员戒备。一晚来个两三次,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得累垮。”他望着沙盘里那团代表指挥官的红光,忽然笑了笑,“那位将军不是有胆识吗?我倒要看看,他的胆识先垮台,还是他的士兵先垮台。”

全息沙盘的光影渐渐暗了下去,模拟出夜幕降临的效果。陈砚走到指挥中心的舷窗前,望着远处平原上逐渐隐没的晚霞——帝国军的营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却在黑暗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紧绷。而堡垒的机库里,无人机的旋翼开始无声转动,银灰色的机身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等待着夜幕笼罩大地的那一刻。

***

夜露凝在草叶上,像碎银般沾着月光。帝国军的营地沉在死寂里,只有零星的鼾声混着马鼻息,从蜷缩的士兵堆里飘出来——日间的急行军磨垮了筋骨,连最警惕的老兵都把头埋进臂弯,铠甲的表面在暗影里泛着哑色。

树林边缘,一队士兵正在巡逻,靴底碾过枯叶的轻响,是此刻唯一的动静。“你听……”领头的士兵忽然直起脖子,侧耳细听,“像不像有蜜蜂在飞?”

右边的兵嗤笑一声,说他没胆:“三更半夜哪来的蜜蜂,是不是被白天吓破了胆。”

“不,我真的听见蜜蜂在振翅……”

话没说完,那“蜂鸣”突然炸响,像无数根琴弦被同时绷断。不是蜜蜂振翅的细碎嗡鸣,而是金属旋翼高速转动的锐响,从树林深处滚出来,带着越来越近的压迫感。巡逻兵猛地举起长矛,喉咙里刚要喊出声,眼前的树影突然被银灰色的洪流撕开。

数百架无人机贴着地面窜出树林,旋翼带起的风卷着落叶,像一群被惊动的铁蜂。最前排的机身突然亮起红光,激光束刺破黑暗,扫过巡逻兵的甲胄,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混着焦糊味炸开。右边的兵还保持着举矛的姿势,胸口已被烧出个黑洞,直挺挺倒下去时,矛尖在地上敲出闷响。

“敌袭!”左边的兵嘶吼着转身,却被紧随其后的等离子束扫中,半边身子瞬间气化在原地。

蜂群已冲进营地。

黑暗能遮盖视野,却不能遮盖体温,在热成像镜头的扫描下,黑暗里的士兵、战马、甚至蜷缩的战象,都成了发光的靶标。激光束像暴雨般斜斜砸下,睡梦中的士兵来不及睁眼,就被高温穿透身体;战马惊得人立而起,却在等离子束的灼烧下哀鸣倒地,皮毛燃成跳动的火球;角落里的战象庞大的身躯在热成像里格外显眼,数道激光同时扫向它的躯干,厚皮被烧得滋滋作响,巨兽痛得扬鼻狂吼,胡乱踩踏中又碾死了一片奔逃的步兵。

“是铁虫子!是铁虫子!”有人在火海里哭喊,却分不清声音来自哪个方向。杜兰下令减少篝火时,以为黑暗能藏住人影,却忘了这些铁疙瘩根本不靠眼睛视物--黑夜成了帝国军的囚笼,士兵看不见敌人,只能在激光撕裂空气的锐响里瞎撞,恐惧像藤蔓缠上喉咙,连惨叫都发得断断续续。

杜兰从军帐里冲出来时,铠甲都没系好。穿戴着手甲挥开一截燃烧的帐篷布,目光扫过营地,到处是乱窜的人影和跳跃的火团,激光束在黑暗里划出的红线,比白天的爆炸更让人胆寒。

杜兰很清楚这番惨状肯定是铁虫子干的,而飞龙骑士就是它们的克星,“飞龙骑士!去把它们打下来!”他嘶吼着,声音被蜂鸣和惨叫吞没。

飞龙营地在后方三里地,骑士们仓促升空时,无人机群已经开始后撤。银灰色的机身像潮水般退回树林,旋翼的嗡鸣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几不可闻的轻响,真的像有一群胡蜂掠过夜空。

杜兰站在尸骸遍地的营地里,靴底踩着温热的血污。幸存的士兵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有人还在对着树林的方向挥矛,却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远处的飞龙终于腾空,巨大的翅膀扇起夜风,却只能在营地上空徒劳地盘旋--那些铁虫子早已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挥之不去的焦糊味。

“清点伤亡……”杜兰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抬头望向奥林匹斯丘的方向,那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加强巡逻,今夜……没人能睡了。”

夜风卷过营地,吹得未熄的火苗歪歪扭扭,映着士兵们惨白的脸。他们不知道,这只是开始。黑暗里,树林深处的无人机已重新蛰伏,像一群耐心的猎手,等着下一次蜂鸣响起。

冷风混杂着焦糊味沉在营地上空,像块腥臭的裹尸布。幸存的士兵挤成一团,背靠背贴着彼此的甲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没人敢闭眼,仿佛黑暗里随时会钻出银灰色的死神。夜晚的寒光比白天的爆炸声更让人骨髓发寒。偶有战马不安地刨蹄,立刻被身边的士兵死死按住,生怕一点响动引来新一轮的死亡。整个营地静得像座坟场,只有风卷过焦黑帐篷的呜咽,替那些没来得及闭眼的死者哼着丧歌。

中军帐的烛火摇摇晃晃,把杜兰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明忽暗。他按着剑柄的指节泛白,指腹蹭过剑鞘上的帝国纹章——白天还在嘲笑堡垒主人的怯懦,此刻却不得不承认,那些铁疙瘩的打法,比正面冲锋更磨人。不是拼勇力,是拼心志,像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剐着士兵的胆气。

“砰!”帐帘被猛地掀开,冷风裹着几个身影撞进来。为首的李格公王红着眼,锦缎披风上沾着草屑和血点,仿佛是刚从哪个草垛子里钻出来。

其他诸侯国的公王也在,他们刚进门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杜兰!你打的这叫什么仗!”他唾沫星子喷在杜兰脸上,“我们的士兵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见着,就折损了大半!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旁边的瘦高公王跟着吼,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的骑兵队昨夜折了一半,全是被那鬼光烧没的!再这么打下去,不用等攻城,我们就得死绝!”

“退兵!必须退兵!”最年轻的公王瘫坐在毡垫上,声音带着哭腔,“这根本不是打仗,是送死!我要去向陛下告状,杜兰你指挥失利,害的我们损兵折将!”

附和声像潮水般涌来,帐内的烛火被震得剧烈摇晃,公王们的脸在光影里扭曲成一团,愤怒底下藏着的,是对未知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