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二!”
身后传来嘶哑的呼喊。
他猛然刹住身形,却倔强地不肯回头。
绝不能让那个可恨的男人,看见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曾无数次诅咒大佬棠早点去死。
可当这一刻近在眼前,大天二的心脏却狠狠抽搐起来——
这世上,他早已孑然一身。
唯有大佬棠,还流淌着与他相同的血脉!
"干什么?"
大天二从牙缝里挤出硬邦邦的三个字。
"砍下我的头!"
"送去给陈浩南当贺礼!"
大佬棠的声音像生锈的刀锋在砂石上磨砺。
大天二浑身剧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放 ** 屁!"他突然转身暴吼,脖颈青筋暴起,"我大天二宁可被乱刀砍死,也绝不拿你的命换南哥风光!"
"老不死的东西,你给我咬牙活着!"
"我要看你被病魔一寸寸啃成白骨!"
话音未落,他已夺门而出。
再停留半秒,决堤的泪水就会背叛他的骄傲。
大佬棠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浑浊的眼珠泛起微光。
那些恶毒的咒骂在他耳中宛如天籁。
他嗅到了恨意里藏着的,不易察觉的柔软。
这就够了。
他本就不配得到原谅。
可当大天二的皮靴刚踏上门槛,炸雷般的吼叫突然撕裂夜空。
" ** !哪条道上的?"
"老子生番!专程来收大佬棠的尸!"
大天二闪电般折返,正撞上提着双枪冲出来的大佬棠。
"后院有车!"父亲将滚烫的枪管拍进他手里,"跟我杀出去!"
几十名马仔如铜墙铁壁般堵在院门前。
"棠哥先走!"
大佬棠抱拳的瞬间,第一批刀手已嚎叫着扑进血雾中。
他们都是跟随大佬棠多年的忠心手下,忠心耿耿毋庸置疑。
咔嚓!
院门猛地被撞开,生番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双方人马瞬间爆发激烈冲突,刀光剑影中喊杀声四起。
大天二手持利刃,与大佬棠977一同向外突围。
生番见状急忙下令:“快!拦住大佬棠和大天二!”
“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然而大佬棠与大天二势如猛虎,挡路者纷纷倒地。
转眼间,二人已冲出大门,却发现巷子里早已埋伏重重。
生番的人手虽多,却实力不济。
加上事先被叮嘱不可伤及大佬棠性命,更显得束手束脚。
大佬棠的手下很快杀出重围,赶来汇合。
激战持续半小时,众人终于冲出巷口。
“快去停车场!”大佬棠高喊。
忠心部下主动断后:“大哥先走!”
望着仅存的十余名兄弟,大佬棠红着眼眶抱拳告别,随即与大天二奔向停车场。
这片迷宫般的旧城区巷道纵横,外人极易迷路。
但在此蛰伏数年的大佬棠轻车熟路,很快找到车辆。
引擎轰鸣中,大天二终于问出疑惑:“生番怎会找到这里?”
大佬棠意味深长地反问:“你觉得,谁最想捧生番上位?”
大天二脱口而出:“韩宾和靓羽!”
大佬棠沉声道:“没错,十有 ** 是韩宾或者靓羽在背后搞鬼。”
“他们派人盯上你,顺藤摸瓜找到我的下落!”
“再把消息传给生番,让那蠢货带人来对付我!”
大天二点头赞同,却仍有疑虑:“可如果是靓羽或韩宾亲自出手,我们根本逃不掉,尤其是靓羽,一个人就能解决我们。为什么要借生番的手?”
大佬棠冷笑:“道理很简单——屯门话事人是生番和陈浩南之争,靓羽和韩宾不方便直接插手。”
“靓羽若亲自帮生番,反而会落人口实。”
“到时候就算抓到我,洪兴大会上生番也难赢陈浩南。”
“大佬B和陈浩南一定会借题发挥,说靓羽操控选举,让其他堂口话事人忌惮他野心太大。”
“这可不是靓羽想要的结果。”
大佬棠老谋深算,比大天二看得更透。
他清楚靓羽的野心不止于一个堂口,目标是整个洪兴龙头的位置。
若因小失大,影响日后对付蒋天生,对靓羽来说得不偿失。
屯门之争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场面,不值得亲自下场。
大天二听完,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生番这蠢货奈何不了我们!”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别大意!”大佬棠神色严峻,“靓羽和韩宾虽不出面,但可能在背后指挥生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