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细沙般从指缝间流走，转眼间十二月已至，圣诞节的脚步临近。
霍格沃茨城堡被装点得焕然一新，高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闪烁的彩球和魔法蜡烛，走廊里飘着烤姜饼和热红酒的香气，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些悬挂在门廊和拱门上的翠绿槲寄生枝条。
卡尔懒洋洋地靠在掠夺者活动基地的窗边，看着楼下庭院里又一对情侣在槲寄生下羞涩接吻。
这几乎成了近日城堡里最寻常的风景，但他总觉得最扎眼的风景线，非他那得意忘形的好友莫属。
自从詹姆成功在槲寄生下与莉莉共享初吻后，他的鹿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些天他走路都带着弹跳，黑色的头发比平时更加凌乱，而金色眼睛里也闪烁着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
“说真的，你们能想象当时的感受吗？”詹姆第十次，如果卡尔没数错的话，挥舞着手臂，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你们能懂这种感受吗？”
卡尔与坐在对面的西里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同时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们听得一清二楚，詹姆。”西里斯拖长了调子，故意做出夸张的感动表情，“在槲寄生下，接吻——多么浪漫啊！”
“太感动了。”卡尔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垂到肩头的黑发。
“可不是嘛。”西里斯立刻附和，黑色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卡尔放下手中的发丝，做了个总结的手势：“前提是某人一天不说上十遍八遍。如果是那样，我们的感动一定会更加真诚。”
詹姆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般瘫倒在扶手椅里：“你们根本不懂爱情！这种感觉无论说多少次都让人心跳加速！每回忆一次都——”他突然顿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整个人不自觉地扭动起来，活像条试图把自己打成结的蠕虫。
“哦，我忘了，”詹姆忽然又振作起来，得意地扬起下巴，“你们都是单身人士。太可惜了……”他拖长了尾音，仿佛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等我和莉莉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捧花预留给你们，毕竟我们是兄弟嘛。”
西里斯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詹姆愈发膨胀的自我陶醉：“咳咳。”
“怎么，大脚板？”詹姆不以为然地说，“别告诉我你也有约会对象，我可是天天和你待在一起，你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冰背？”西里斯挑眉，为了挫挫好友的锐气，不惜翻出旧账，“仔细想想，卡尔前年是不是和某个神秘女士打得火热？”
突然被点名的卡尔动作一滞。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下唇，掩饰住一瞬间的心虚。
想到如今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之间日益紧张的氛围，再想想掠夺者与斯内普之间那从一年级就结下的梁子，他暗自庆幸这个秘密一直是个秘密。
否则他必得被他的好友们捆起来，然后好好的严刑拷打。
詹姆果然愣住了，他眨了眨眼，仿佛刚想起这回事：“对哦！我们中还有一个人在谈恋爱！只是他从来不说，我们都快忘了这码事。”
詹姆转向卡尔，好奇地凑近，“说真的，兄弟，你现在还和那个人在一起吗？我们从来没见过她，她在学校里吗？”
“我觉得不像，”西里斯摸着下巴分析道，“学校里没见谁和卡尔特别亲近。”
“那就是校外人士了？你什么时候和她约会的？”
“说真的，谈恋爱总要花时间陪伴吧？可你每次假期都和我们在一起，我猜她肯定为此骂过你。”
詹姆和西里斯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一提到卡尔的八卦，两人顿时来了精神。
卡尔平静地放下茶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哦，早就分手了。”他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
“梅林啊！什么时候的事？”詹姆立刻换上一副感同身受的悲伤表情，“你居然没告诉我们！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以己度人一想到莉莉可能提出分手，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卡尔轻笑一声，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放心吧，一点不难过。我们就是玩玩而已，谁都没当真。”
至于那段关系实际上仍在持续的事实……
没必要让詹姆他们知道。
“什么?什么是玩一玩？”，詹姆扎了眨眼睛，他不是听不懂卡尔的话，他只是听着这些陌生的词语从他的好友嘴巴里蹦出来。
“就是一起亲吻，一起拥抱，一起上床?然后上完之后第二天就自动忘记别人的脸?”，卡尔在大脑里面翻找着那种皮肉关系总结，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懂这件事情。
“你是说你是为了找刺激才和人交往？”詹姆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嗯哼。”，卡尔承认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梅林啊，卡尔，你怎么能这样？”
“你情我愿的事，詹姆，别想得太复杂。”卡尔耸耸肩，觉得好友的反应有些过度。
“可如果你将来遇到真心相爱的人，却在那之前随便对待感情……”詹姆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卡尔，仿佛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羔羊，“这不只是身体的问题，这关乎灵魂的纯洁……”
卡尔几乎要被这番天真烂漫的言论逗笑了，他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了好了，詹米宝宝，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追求真爱。你只管为你的莉莉守身如玉就好，我是成年人，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詹姆还想争辩，但看着卡尔那副全然不在乎的神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能感觉到卡尔确实持有不同的价值观，而这似乎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那你现在应该还在和什么人交往吧，卡尔？”西里斯继续追问，他对卡尔的感情生活显然比对詹姆的感兴趣。
詹姆每天傻乐，让人连八卦的欲望都没有，只有卡尔这种略带排斥的，才会让人有想要扒的欲望。
卡尔当然察觉到了西里斯的这股欲望。
“哦？我现在是单身。”，所以立刻卡尔轻松地说，随即又补充道，“而且以我个人而言，未来应该不会结婚。”
“这怎么可能？”西里斯微微皱眉，他几乎完全没有相信，但就在她打算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
他的话被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想你们都在这里吧？”
是莉莉。她精准地找到掠夺者们聚会的地点。
詹姆像被施了振奋咒般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脸上洋溢着期待的光芒：“莉莉！你来了，快请进！”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莉莉是来找他的。
“我就不进去了，我是来……”莉莉微笑着，詹姆已经准备好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是来找卡尔的。卡尔在吗？我们约好一起去鼻涕虫俱乐部。”
听到卡尔的名字，詹姆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眼中的光芒熄灭了。他沉默了三秒，才不情不愿地回头喊道：“卡尔！莉莉找你！你快去吧！”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了，詹姆，”莉莉轻抿着唇，掩饰着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明天我会和你约会的，但不是现在。我们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约好了今天见面，希望你能理解……”
詹姆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眼巴巴地看着卡尔起身走向莉莉。他低下头，又不时偷瞄莉莉一眼，那副模样可怜又可爱。
莉莉的笑意更深了，但她小心地没有让詹姆发现。看着詹姆这些日子来的改变，她心里其实很是受用。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傲慢自大，她并不讨厌他偶尔的孩子气。
于是她上前一步，轻轻在詹姆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