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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镜心破劫引星鸣(2 / 2)

林远萧的瞳孔骤缩。

他望着墨羽染血的衣角被晨风掀起,突然想起那日在藏书阁偷看到的秘典残页:“镜奴者,以命为引,以血为契,承万劫而不忘……”而残页最后被撕去的半段,空白处有行极小的批注:“若镜奴觉醒,必见知远。”

白若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少女的手热得反常,掌心还沾着金疮药的苦香:“林师姐,你是不是……”

“我只是猜测。”林远萧迅速抽回手,转身替墨羽整理歪斜的衣领。

指尖碰到他颈间的胎记时,两人同时一震——那淡青色的印记正随着“镜奴”二字发烫,像块烧红的玉。

晨钟第三响传来,比前两次更闷,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镜渊方向的屏障裂痕又多了几道,隐约能看见里面翻涌的黑雾,像头困兽在撞笼子。

白若薇弯腰捡起符典,顺手把地上的《凡俗百态图录》也抱进怀里。

她低头时,发间的桃花簪子突然掉在墨羽脚边,粉色的花瓣上还沾着他的血。

“我阿娘说过,符阵最怕的不是破阵人,是不怕死的破阵人。”她蹲在地上,仰头冲墨羽笑,眼角还挂着没擦净的泪,“师兄要当那个不怕死的,我就当最会拆阵的。”

林远萧望着她沾着草屑的发顶,突然伸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在她耳尖停留了一瞬,轻声道:“我当……断后。”

墨羽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喉间的腥甜突然淡了。

他弯腰捡起桃花簪,替白若薇别回发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那便说定了——我找源头,若薇拆阵,远萧断后。”

晨雾渐散,东方的鱼肚白里泛起第一缕金光。

三人站在满地碎碑与血渍中,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三把即将出鞘的剑。

白若薇的符纸突然在掌心自燃,烧出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直指镜渊深处。

林远萧摸出半块未燃尽的传讯符,在指尖捻成灰,眼底的阴云散了大半。

墨羽摸着颈间发烫的胎记,逆命之瞳在暗处微微发亮——他看见三道因果线正缠在一起,从他们脚边升起,像根红绳,系住了即将到来的破局。

“走。”他说。

白若薇把符典塞进怀里,冲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林远萧捡起半截玉箫,在掌心转了转,突然笑了——那是他入宗以来第一次笑,清浅得像春溪破冰。

晨风吹过禁地,带起满地碎纸。

《凡俗百态图录》被掀开一页,染血的“相濡以沫”四个字在风里晃动,而纸页最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

“知远,归位。”我蹲在镜心阁檐角的青瓦上,望着白若薇蹲在雕花木门前朝阵眼贴符纸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这“尘世范例”当得实在憋屈——明明是被宗主钦点的特殊存在,结果成了探禁地带的人形诱饵兼搬砖苦力。

“阿羽!”白若薇回头冲我招了招沾着朱砂的手,发间的玉簪在暮色里晃出细碎银光,“你把那串星纹铜铃递给我,就搁在你脚边的破陶瓮里!”

我低头瞥了眼脚边半人高的陶瓮,里面堆着些褪色的红绸和断了弦的琵琶,铜铃正卡在半腐烂的丝帕里,铃身上还刻着“劫”字。

我捏着铜铃递过去时,指尖忽然泛起刺痛,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丝线划了一下。

“小心!”林远萧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我抬头正看见她(他)掀着月白裙角跃上廊柱,腰间的玉牌撞出清响——这小子明明是男的,偏要穿得比我们宗最会打扮的小师妹还精致。

他(她)伸指戳向我掌心,“你手在流血。”

我这才发现,铜铃边缘不知何时渗出暗红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白若薇凑过来看,发顶的茉莉香混着符纸的艾草味:“这铃有问题!

我刚才破阵时,阵图里闪过’情劫‘两个字......“

话音未落,整座镜心阁突然震颤起来。

木门“轰”地洞开,涌出的不是想象中的灵气,而是铺天盖地的血色雾气。

雾气里浮起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有抱剑垂泪的女子,有跪在断垣前烧婚书的书生,有握着碎玉镯在雪地踉跄的新娘——全是人间最痛的情状。

“是情劫反噬!”林远萧抽出腰间软剑,却见剑尖刚触到雾气就凝了层霜,“这些都是被玉瑶宗记录的情劫碎片,本应封在‘情劫录’里......”

我眼前突然泛起熟悉的淡金色纹路——逆命之瞳自动开启,那些雾气里的因果线像乱麻般缠过来。

我看见白若薇的因果线是团跳动的符火,林远萧的是根忽明忽暗的银线,而我的......我的因果线正缠在其中一道最浓烈的血雾上,那血雾里隐约能看见赤炎战铠的轮廓。

“阿薇!

结‘三星锁灵阵’!“我拽着她往廊下躲,”远萧!

用你的寒玉箫引开左边那团哭嫁的雾气!“

白若薇手忙脚乱地抛洒符纸,指尖咬破挤出血来画阵眼:“你怎么突然这么熟?

你该不会......“

“我也不知道!”我被一团抱着空花轿的雾气撞得踉跄,逆命之瞳里那些因果线突然收紧,疼得我额角冒汗,“可能这破镜子当久了,连别人的劫都学了两招!”

林远萧的箫声突然拔高,清冽的音波撕开雾气。

我这才看清他(她)的脸——平时总挂着笑的眉眼此刻冷得像冰,哪里还有半分女弟子的娇憨?

他(她)转头冲我喊:“看你脚下!”

我低头,青砖缝里正爬出无数血丝,缠住我的脚踝往地下拽。

血丝碰到我掌心的血珠突然炸开,露出

逆命之瞳里,那些咒文连成一句话:“范例既立,劫火自明”。

“原来’尘世范例‘不是参照......”我倒吸一口凉气,血丝已经缠到了腰间,“是引信!

我们在替那些仙子引动劫火!“

白若薇的符阵终于成型,三道金色符火腾空而起,将我们罩在中间。

雾气被符火逼退的瞬间,我看见最深处的血雾里浮起一本书——正是灵雪瑶掌管的《情劫录》。

书页自动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赫然画着我们三人在镜心阁的身影,标题是“破劫之鉴”。

“走!”林远萧拽着我冲进符阵,软剑在头顶划出冰墙,“这地方要塌了!”

我们刚跳出阁楼,镜心阁的飞檐就“咔嚓”断裂。

最后一眼,我看见青石板下渗出幽蓝火光——和赤炎战铠上的混沌火种,一模一样。

白若薇瘫坐在地上直喘气,发簪歪在耳后:“刚才那本书......是《情劫录》吧?

我好像看见......“

“嘘。”林远萧突然按住她的嘴。

我顺着他(她)的目光望去,灵雪瑶正站在残垣边,银发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她怀里抱着那本《情劫录》,赤瞳里映着我们三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墨公子探查禁地的本事,倒是比某些护阁弟子强多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突然想起被铜铃划破的掌心——血珠正滴在地上,渗进泥土的样子,像极了某种阵眼。

夜风卷来,远处传来晚钟。

灵雪瑶转身时,《情劫录》的书页哗啦翻响,我听见其中一页轻轻念诵:“镜心破,星鸣起,逆命者现,劫火重燃......”

林远萧突然攥紧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我转头看他(她),发现他(她)眼底的动摇比雾气更浓——那根忽明忽暗的银线,此刻正牢牢缠在我手腕的血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