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泰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嗡鸣:“我乃大楚西阵大都督杜壆帐前大将,酆泰是也!奉将令,特来收编尔等!识相的,速速开关投降,饶尔等不死!如若不然……”
他双锏一碰,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踏平你这小小山寨,鸡犬不留!”
“淮西的狗贼,安敢欺我!”
欧鹏勃然大怒,他虽知来者不善,但血性上来,纵马挥刀直冲寨门:“想要爷爷的山寨,先问过爷爷手中这口刀!”
“来得好!”
酆泰狂笑一声,舞动双锏迎上,两马相交,瞬间战作一团。
欧鹏刀法乃是军中路数,势大力沉,绕着酆泰周身要害劈砍,招招直取要害。
可那酆泰更是了得,一双铁锏舞动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力道刚猛无俦!
“铛!铛!铛!”
刀锏相交,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欧鹏只觉每一次刀锏碰撞,不像是兵刃交击,倒像是被发狂的奔牛迎面撞上。
战不过十合,欧鹏已是汗流浃背,喉头腥甜,心中骇然:“这厮好大的力气!”
马麟见兄长力怯,恐他有失,急忙拍马上前助战:“大哥休慌,马麟来也!”
他刀法本以迅捷诡变着称,可一入酆泰的锏影之中,却如泥牛入海。
不过三招两式,他便被那狂猛力道震得双臂酸软,平生首感力不从心。
二将合力双战酆泰,刀光锏影交织,尘土漫卷。
可酆泰越战越狂,双锏使得越发凶猛,每每对撞,都让欧马二人气血翻腾。
不到二十回合,酆泰瞅准一个破绽,一锏荡开欧鹏的大刀,另一锏如毒龙出洞,迅雷不及掩耳砸在马麟的刀杆上!
“咔嚓!”
精铁打造的刀杆竟应声弯折!马麟虎口崩裂,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欧鹏心神俱震,稍一分神,被酆泰反手一锏扫中肩头,口喷鲜血,跌下马来。
他仍强忍剧痛,嘶声高喊:“快回山!蒋敬,宗旺!紧闭山门!快走!”
山腰上,观战的蒋敬面白如纸,一把拉住欲要冲下拼命的陶宗旺:“四弟不可!此人勇不可当,快随我回山固守!”
后方淮西军中,杜壆远眺黄门山险峻地势,微微颔首。
目光扫过之间,他已看出三处可设伏的山坳,两处能架弩的制高点。
此山在他眼中,已非山寨,而是一枚嵌进取江州之路的关键棋子。
拿下黄门山,不过是第一步。
他打算以此山为据点,一步步蚕食江州周边,壮大实力,继而与方腊争一争这江南之地!
就在他准备下令强攻山寨之时,一骑斥候飞马而来,急报:“都督!西北方向发现一支大军,正朝我军侧翼急速逼近!”
杜壆眉头一拧,举目望去。
但见远处烟尘漫卷,一道黑色潮水汹涌而来,那杆高高飘扬的替天行道杏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与淮西军嚣狂不同,此军行进间肃穆无声,唯有万千脚步踏地之声沉闷如雷,一股凛冽杀气隔空压至。
那威势,竟远超他的淮西精锐。
“那是…梁山?!”
杜壆恍然,原来丞相李助口中的那条过江猛龙,竟然是山东王伦!
他略一沉吟,依李助先前叮嘱,唤来一名亲信使者:“去传话,就说我淮西军此行只为讨伐方腊,与梁山并无冲突。若梁山愿与我军联手,共分江州,我主楚王必不吝厚赏!”
使者领命而去,快马加鞭奔向梁山军阵。
可不多时,他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面无人色,唇齿哆嗦。
杜壆见他如此模样,眉头微蹙:“如何?梁山怎么说?”
那使者扑跪于地,颤声道:“回…回都督,那…那主帅根本不见人!只派了一胖大和尚出来传话……”
“他说什么?”
“他说……放你娘的屁!识相的就赶紧滚回淮西去,要么……”
使者几乎哭出声来:“要么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洒家哥哥来砍!”
“轰!”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直冲杜壆天灵!他纵横淮西多年,何曾受过如此藐视!
杜壆脸上的淡金之气瞬间转为赤红,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梁山……传令!前军变阵,后军压上!”
他目中寒光一闪,丈八蛇矛遥指梁山军阵,嘶声怒吼:“淮西儿郎听令!迎战!给我碾碎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梁山草寇!”
战鼓震天,号角裂空!
淮西与梁山,两支同样携着雷霆之怒的大军,在这黄门山下,即将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