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的银子早已将县衙上下打点得滴水不漏。
知县看着那些铁证,面皮抽动。
最终却与身旁的吏员交换了一个眼色,干咳一声,拍下惊堂木。
“武松!你所告之事,虽有街邻证词,但西门庆乃本县有头有脸的乡绅,潘金莲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岂能单凭你一面之词便下定论?至于你兄长的伤……依本官看,或许是他病弱失足,自己摔的,怎可凭空臆测,攀诬良善?此案证据不足,伤人又未致死,本官不予受理!退堂!”
武松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堂上那位他曾敬重的知县,喉头哽咽。
“大人……!?”
知县瞥见他眼中悲愤,心下微虚,拂袖道:“好了!人既没死,便带你兄长回去好生医治吧。”
兄长重伤濒死,冤情昭然若揭,官府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徇私枉法!
几句轻描淡写的托词,就想将这血海深冤一笔带过?
武松跪在冷硬的地上,听着惊堂木落定的余音。
只觉心中那点对王法公理的最后信任,随着这一声脆响,彻底冻裂,碎成齑粉。
“哈哈…哈哈哈…”
他缓缓站起身,悲愤大笑,笑声在大堂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绝望。
“好一个证据不足!好一个未致死!我兄长险些命丧黄泉,此仇已是不共戴天!我欲依法寻个公道,却求告无门!好!好得很!既然这公道你们不给…”
武松笑声戛然而止,目光锐利如剑,扫过堂上那些躲闪的视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就由我武松,自己来讨!”
他毅然走出了衙门,在满堂官吏惊愕的目光中,在阳谷县百姓复杂的注视下。
武松将虚弱不堪的武大郎背起,小心翼翼地绑在自己宽阔的脊背上。
一如许多年前,那个矮小的哥哥,也是这般背着年幼的他,走街串巷,含辛茹苦,踏过清河县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步伐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那背影,悲怆,决绝,又顶天立地!
狮子楼上,西门庆早已买通上下,自觉高枕无忧,正与几个帮闲饮酒作乐。
忽见武松背着武大,手提血淋淋的一个包裹,如同一尊煞神,闯上楼来!
包裹猛地砸在桌上,震得碗碟嗡嗡作响。
裹布散开,王婆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赫然滚现!
西门庆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便想跨上窗槛跳楼逃命。
可窗外乃是坚实街道,跳下去亦是死路一条!
他惶急转身,还想试图反抗,但在暴怒的武松面前,他那点花拳绣腿简直如同儿戏!
武松劈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如同提起一只小鸡仔,暴喝一声,竟将他整个人从窗口狠狠掼下楼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西门庆摔在街心,筋骨断折,已是筋骨断裂,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武松纵身跃下,如鹰隼落地,一把揪住西门庆的头发,如同拖着一条死狗,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血痕,径直走向西门府。
在内院深处,潘金莲听闻动静,刚想躲藏,便被武松堵个正着。
潘金莲吓得面无人色,跪地哭求,磕头如捣蒜:“叔叔饶命!奴家是被逼的!叔叔饶命啊!”
武松目光冰冷,没有一丝动摇:“饶命?我兄长没死,不是你们不想杀,而是没能杀掉!”
话音未落,钵盂大的拳头已如重锤般轰出,狠狠砸在潘金莲那张曾经娇媚的脸上!
鼻梁塌陷,鲜血迸流,潘金莲连哼都没哼出一声,便如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武松揪住她的头发,将这一对狗男女,一左一右,拖行在阳谷县最繁华的大街上。
两条清晰的血痕,触目惊心,蜿蜒向前。
沿途百姓纷纷避让,却又忍不住聚拢围观,人人屏息,被这骇人的景象和武松那冲天的杀气所震慑。
“各位高邻在此!我武松今日并非滥杀无辜!这淫妇潘金莲与人通奸!这恶霸西门庆踢我兄长,致其重创,更与淫妇王婆合谋,欲用砒霜毒害我兄性命!罪证确凿,天理难容!”
武松在街心站定,将半死的西门庆和昏厥的潘金莲丢在地上,声若洪钟,响彻整条街道。
“今日,我武松便替天行道,执行这迟来的公道!”
言毕,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手起刀落!
寒光闪过,血溅三尺!
潘金莲,西门庆,当场毙命!
两颗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手刃仇人后,武松丢下尖刀,身上溅满仇敌之血。
他却坦然立于长街之中,对着闻讯赶来的官差,朗声道:“人是我武松杀的!罪状在此,街坊可证!武松,认罪伏法!”
武松认得堂堂正正,杀得明明白白。
因为他坚信,自己做得没错!
这世间若无公道,他便以自己的方式,铸就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