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还将事先准备好的孝敬悄悄塞给那干办。
虽然肉疼，脸上却堆着谦卑的笑：“这一路有劳上官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那干办捏着袖中沉甸甸的金银，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好说，好说！章推官果然是个会做人的！”
……
囚车吱呀，碾过济州城外的黄土。
戴宗，白胜，萧让，金大坚四人，身上血迹未干，带着沉重的枷锁被粗暴拽出大牢。
当戴宗在囚车中看见同样戴着枷锁的晁盖时，竟瞬间红了眼眶。
“天王哥哥！你们怎么也.…”
自以为是营救他等全军覆没，扑过去抓住木栏，声音哽咽，语无伦次。
听闻吴用已经“死在乱军”之中，这个硬汉子更是崩溃大哭，泪似泉涌。
“学究啊！是戴宗无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拼死护着你杀出去！”
萧让和金大坚虽恨极了吴用的欺骗，可听到死讯，往日的种种浮上心头。
亦是面露悲戚，泪水也不禁夺眶，透着兔死狐悲的凄凉。
白胜哭得最是凄惨，他熬刑不过，指认了兄弟，此刻被内疚吞噬。
整个人蜷缩在囚车角落，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哭喊。
“是小弟甘罪！是小弟对不住诸位哥哥！小弟甘罪啊！”
晁盖见状，虎目含泪，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情绪，温声安抚。
“不怪你们，皆是命数…我等兄弟，路上相伴便是！”
刘唐在一旁，看着众人悲恸模样，胸口堵得发慌，几乎要忍不住脱口说出真相。
公孙胜及时按住他，微微摇头。
晁盖也递来一个严厉又复杂的眼神，示意他顾全大局，不可妄动。
后面的秦明骑在战马上，冷哼一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落草为寇，便该有这般下场！”
话语虽硬，看着囚车里痛哭流涕的众人，心中莫名一软。
这些贼寇虽然可恨，但兄弟情深却不似作伪。
他叹了口气，对左右道：“给他们些水喝，莫要苛待。”
黄信诧异：“师父，这些可是重犯…”
秦明摆手打断：“既已擒获，何必折辱。我秦明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话虽如此，骨子里的骄傲依旧让他看不起这些乌合之众。
队伍迤逦而行，出了济州地界，山路渐渐崎岖。
秦明骑着战马走在最前，狼牙棒随意地扛在肩上，原本不多的警惕也渐渐松懈。
他不由嗤笑：“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几个贼囚，也值得劳动我青州精锐？”
黄信正要附和，忽听得前方官道转弯处，传来一声清冷的断喝。
“来者止步！”
秦明眉头一皱，勒住战马。
只见前方一棵老松之下，忽然转出一骑，将三百精兵的去路生生截断。
但见那马上将军，面泛青光，额间胎记如虎纹，身披玄甲，手提一杆浑铁点钢枪。
往昔的颓唐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英武之气。
虽只一人一骑，那股沉凝如山的气势，竟让这三百军马都为之一滞！
正是青面兽杨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