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便是这般,做事总能将心比心,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需。
他不仅牵挂将士安康,亦惦念着许贯忠家中病重的老母。
先前听闻安道全善治此症,便也暗自留了心。
“哥哥,这两桩要紧差事,便交给小弟去办吧!少华山路径复杂,建康府人物繁华,派寻常弟兄去,小弟恐有差池,放心不下。”
朱贵正要应答,一旁的朱富却抢先一步,圆脸上满是诚恳。
“正好借此机会,小弟可沿途勘察地势人情,为日后拓宽咱梁山耳目做准备。再者,由小弟这位头领亲自前往,方显哥哥求贤若渴之诚意,十足郑重!”
字字句句,全然出于肺腑,朱富主动为梁山大局考量,可谓尽心尽责。
刘备凝视这位主动请缨的兄弟,见他眼中全是真挚,不禁动容。
他用力拍拍朱富肩膀,沉声道:“好兄弟!路上险阻重重,你务必小心。带足银两,多派得力人手。记住,请人重在诚意,不可强求。”
朱富咧嘴一笑,拍拍胸脯:“哥哥放心!俺这张笑脸走南闯北,还没碰过钉子!”
说着压低声音:“青州一带已有三家酒店筹备妥当,正好借此次南下一并张罗起来。”
就在梁山万众一心之际,百里外的二龙山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寨主邓龙在破败的大厅里来回踱步,脚下踩过积灰的地面,留下凌乱脚印。
几个心腹垂头丧气立在两旁,粮仓大门敞开着,里面只剩薄薄一层谷粒。
“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是一个头目打破沉寂:“山下买粮的路子全被梁山给断了。”
邓龙猛地站定,眼中布满血丝:“王伦这是要困死我们!”
他咬牙切齿:“备马!我要去白虎山孔家庄。青州绿林不能坐视梁山独大!”
次日正午,邓龙带着几个亲信风尘仆仆偷摸下山,赶到白虎山地界。
只因人生地疏,加上他们一行人僧不僧俗不俗,形迹可疑。
刚接近孔家庄势力边缘,便被两个锦衣华服,在一众豪奴簇拥下的年轻阔少拦下。
为首一人二十出头,腰佩镶玉宝刀,神态轻狂。
“哪来的野秃驴?敢踩你爷爷的地盘?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旁边那个稍年轻的,更是嚣张,直接啐了一口。
“看这贼眉鼠眼的样就不是好东西!哥,跟他们废什么话,拿下再说!”
这便是孔太公的两个儿子,毛头星孔明和独火星孔亮。
两人素来仗着家势,狂妄跋扈,目中无人。
邓龙好歹也是一山之主,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手下也不甘示弱。
“瞎了你的狗眼!我等是二龙山好汉,特来拜会孔太公!”
“好汉?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山野匪类!”
双方几句话不合,孔亮竟率先发难,突然一巴掌扇在那汉子脸上。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邓龙火气也噌地上来了,怒吼一声:“欺人太甚!给我打!”
二龙山众人纷纷拔刀,孔家兄弟的庄客也一拥而上。
顿时庄门前乱作一团,拳脚相交,刀剑碰撞,引来众多围观者。
正不可开交之际,一位闻讯急匆匆赶来的老者厉声喝止。
“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来者正是孔家庄庄主,孔太公。
邓龙眼见正主出现,急忙喝止手下。
他整了整衣袍,上前深深一揖:“孔太公恕罪!在下二龙山邓龙,实有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相商,这才冒昧来访!”
孔明孔亮还要发作,被父亲一个眼神制止。
邓龙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此事若不成,今日是我二龙山绝粮,下一个覆灭的,恐就是这白虎山!还请太公明鉴,拨冗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