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
“你们俩今天要是丢人，那这训练场上就没一个有脸的了。”
“都是好样的。”
他转过头，对着旁边一个一直站得笔直的卫兵喊了一嗓子。
“你，过来。”
卫兵立刻小跑过来，一个标准的立正。
“到！”
“带他们去医务室，所有人，都去。”
谭建林指了指场边那群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士兵。
“让医生给他们好好检查检查，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的包扎。”
“尤其是这两个，重点关照对象。”
他的目光在李峰和郑义身上扫过。
“别让他们在这儿吹风，一个个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回头再给我整出点别的毛病。”
“是！”
卫兵应得干脆利落，转身就要去执行命令。
“等等。”
谭建林又叫住了他。
卫兵立刻转回来，等待下文。
谭建林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一些，话语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情绪。
“看紧点他们，别让他们自己乱来。”
“特别是郑义那小子，脾气又臭又硬，别让他觉得输了就怎么着了。”
他叹了口气，像是在对卫兵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以前……是我有点对不住他们，老用以前那套法子折腾他们，算是把人给坑了。”
“这次，不能再让大家心里有疙瘩了。”
卫兵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头。
“明白！教官您放心！”
说完，他便大步跑向人群，开始组织士兵们有序离开。
训练场很快就空了下来。
只剩下谭建林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场地上。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考量。
刚才那场对决，很精彩。
血性，拼劲，不服输的劲头，都有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从一线冲杀的岗位上退下来，转做这种统筹规划的工作，一开始确实有点不适应。
每天对着一堆报告和数据，比让他去冲锋陷阵还难受。
但他心里清楚，这个位置更重要。
他手底下这帮兵，个个都是好苗子，但就像一盘散沙，捏不成一个拳头。
必须得用点特殊的法子，把每个人的潜力都榨出来，再把他们完美地组合到一起。
他要尽快把事情做完，做好。
这是他的责任。
谭建林转身，迈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设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文件柜，再没别的。
他一屁股坐下，打开桌上的电脑。
屏幕亮起，映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没有去看那些枯燥的官方档案，而是新建了一个文档。
脑海里，开始回放刚才以及过去训练中的一幕幕。
李峰。
冷静，战术执行力强，懂得保存体力，会用脑子打架。
谭建林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优点，战术素养高，心理素质稳定。
然后他停住了。
缺点呢？
下手不够果决，关键时刻容易求稳，缺少那么点一锤定音的狠厉。
他又敲下一行：缺点，攻击性不足，关键决策偏向保守。
下一个，郑义。
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让谭建林都有些动容。
优点，意志顽强，爆发力强，敢打敢拼。
缺点也同样明显。
谭建林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缺点，体力分配不合理，战术单一，容易被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