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面色惨白地应下,踉跄着跑去执行。谁都清楚,在如今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想要短时间内筹集到足以填补这个巨大窟窿的资金,无异于痴人说梦。
郑煦言独自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窗外依旧繁华的城市,却只觉得冰冷刺骨。他赢了,他成功地赶走了她,可他也输了,输掉了可能最后一线生机,输掉了……某种他不敢深想的东西。
他以为她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恶毒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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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个挂着“南隅”低调招牌的私人画廊里。
楚南栀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站在空旷的展厅中央。曾经这里挂满了她精心挑选、视若珍宝的艺术品,如今却四壁空空,只剩下墙上淡淡的挂画痕迹和空气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
她面前站着画廊的经理和一位西装革履的拍卖行代表,桌上摊开着几份文件。
“楚小姐,您确定……要紧急拍卖这最后三幅藏品吗?其中包括您母亲留下的那幅《春日栀》……”经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担忧。这家画廊,几乎是楚南栀独立于家族之外,最后的心灵寄托和物质保障。
楚南栀的目光掠过桌上那些文件,最终落在那份标注着《春日栀》拍卖协议的页面上。画上是母亲笔下温暖的庭院,一树栀子花开得正好,那是她名字的由来,也是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她的指尖在那标题上轻轻拂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后,她抬起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
“确定。”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高的价格。所有的款项,扣除佣金后,全部注入我之前给你的那个账户。”
那个账户,连接的正是郑氏集团几个即将断裂的、最紧要的短期债务偿还节点。她算过了,这笔钱,加上她之前抵押其他资产换来的、尚未被郑煦言冻结的部分,或许……或许能勉强帮郑氏撑过这最要命的七十二小时。
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了。在他那样对她之后,在她说了“如您所愿”之后。
她不是在乞求原谅,也不是在演什么苦情戏。她只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真的在她面前彻底崩塌。哪怕守护的对象,早已视她如仇寇。
“好的,楚小姐。”拍卖行代表收起文件,恭敬地点头。
楚南栀微微颔首,不再看那空荡的展厅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照在她单薄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单的影子。
画廊外车水马龙,无人知晓,这个刚刚变卖了自己最后珍藏的女人,正默默地将所有所得,填进一个名为“郑煦言”的、深不见底的窟窿里。
而那个认定她“终于撕方向,燃烧着滔天的恨意。
真相,在巨大的误解中,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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