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块碎瓦,递给阿牛:“我也不知道。但苏姑娘说,这东西跟一场古老的邪术有关,叫做‘痋术’。这瓦片,是那邪术的祭品或者零件。”
阿牛接过碎瓦,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差点把它扔掉!
“好……好冷!好吓人!”阿牛惊呼道,“这上面的花纹……一直在动!像虫子一样!”
林宵也是一惊。他之前只感觉到阴冷,却没发现这纹路竟有如此诡异的动态效果。看来,阿牛的体质确实特殊。
“我们回去,把这个给李阿婆看看。”林宵做出了决定,“她是村里最有见识的长辈,也许她能认出这东西的来历。我们必须让大家知道,这不是我的错,是这东西本身就带着巨大的灾祸!”
说服了阿牛,两人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碎瓦,回到了村子。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他们没有直接去祠堂,而是先去了李阿婆家。
李阿婆是村里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老人,虽然平时深居简出,但村里谁都知道,她年轻时曾跟着一位云游的道士学过几年道法,懂得很多古老的禁忌和规矩,是村里公认的“活卦书”。
此刻,李阿婆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怀里抱着一只老猫,神情安详。看到林宵和阿牛过来,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宵娃子,阿牛,你们……”
不等她说完,林宵便将手中的碎瓦递了过去,沉声说道:“李阿婆,我们遇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个东西,是从我们逃生的路上捡到的,苏姑娘说,它叫‘锁魂纹碎瓦’,跟一种叫‘痋术’的古老邪术有关。”
李阿婆的目光落在那块碎瓦上。
起初,她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但下一秒,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那安详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惊骇和……厌恶!
“这……这是……”李阿婆的声音都在颤抖,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身边的老猫,仿佛那猫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要去触摸那碎瓦,但指尖刚要碰到,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不……不能碰!”李阿婆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这是……这是痋师的标记!是招引痋虫的邪物!沾了它,会招来无穷的祸患!”
招引痋虫的邪物!
林宵和阿牛的心,同时沉到了谷底。
“李阿婆,您认识这个?”林宵急切地问。
“岂止是认识!”李阿婆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色苍白如纸,“这是我们老一辈人口耳相传的禁忌!几十年前,村里就出过一次大事!一个外乡的痋师路过,留下了祸根,结果村里连续一个月,天天都有人莫名其妙地生病、发疯,甚至还有人被什么东西给啃食了魂魄!后来,是一位云游的道长出手,才把那个痋师留下的东西给镇压、销毁了!”
她指着林宵手中的碎瓦,声音嘶哑:“就是这种东西!这上面的花纹,是痋师用来定位和召唤他们养的痋虫的!这东西在哪儿,痋虫就会循着味道找过来!它就像一个……一个该死的灯塔!”
林宵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黑水村会突然发生这么多怪事!为什么那个怪物会出现在那里!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地脉异变,而是几十年前一场被镇压的痋术灾祸,因为某些原因,再次死灰复燃了!而他怀中的铜钱,就是重启这一切的钥匙!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宵的声音带着绝望。
李阿婆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恐惧,也有一丝……愧疚。
“销毁它!”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必须马上销毁它!用最烈的火,最净的土,将它彻底净化、烧毁!否则,整个村子都完了!”
说着,她就要冲过来抢夺那块碎瓦。
林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护住了碎瓦。他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销毁,这可能是找到真相的唯一线索。但现在,眼看着李阿婆和村民们都处在极度恐慌之中,他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来安抚他们。
“李阿婆,我们不会让它害了村子!”林宵沉声道,“我们正在想办法!”
“想办法?你拿什么想办法!”李阿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你把它带回来,现在又想怎么办?啊?!你知不知道,为了镇压上一次的痋灾,我们村牺牲了多少人!你……你简直就是灾祸的源头!”
骂声引来了其他村民。他们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此刻听到李阿婆的话,更是群情激愤!
“把他交出来!”
“烧死他!用火烧死他,把晦气都烧干净!”
“灾星!滚出我们村子!”
无数的拳头和农具挥舞着,指向了林宵!他们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林宵成了他们唯一的宣泄口和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