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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难离(二)(2 / 2)

简祁昭沉默着。

为什么?

因为害怕。

害怕她看到别人,害怕她爱上别人,害怕她一旦尝到真正恋爱的甜蜜,就会发现他这个人有多么无趣、多么笨拙。

他从小就被教育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要冷静,要理智,要权衡利弊。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只知道,他想要她,就必须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在黎家出现危机时,他抓住了机会,提出了联姻。用一场交易,把她牢牢绑在了自己身边。

他以为,时间久了,她总会习惯他,总会爱上他。

却不知道,他用的方式,从一开始就错了。

大错特错。

“说话啊!”黎知桃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怨恨彻底决堤,“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个有趣的玩具?一个听话的傀儡?!”

“不是!”简祁昭猛地抬头,黑眸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像是终于冲破了某种枷锁,“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玩具或者傀儡!”

“那是什么?!”

“是……”简祁昭的喉结剧烈滚动着,那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几乎要脱口而出。他看着黎知桃通红的、充满恨意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现在说,还有用吗?

她还会信吗?

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手段卑劣、强取豪夺的混蛋。

他颓然地靠回椅背,抬手遮住了眼睛,声音疲惫而沙哑:“黎知桃,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哪样?”黎知桃逼问。

简祁昭却不再开口。

车厢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很久,黎知桃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心死了,反而平静了。

“简祁昭,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她语气冰冷,“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联系你。至于黎家……”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我会告诉我爸,让他早做打算。至于我弟弟,他欠的债,让他自己去还。成年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她不能,再让家人成为捆绑自己的枷锁了。

说完,她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这一次,简祁昭没有阻拦。

他只是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看着她越走越远,挺直却单薄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街角。

他维持着用手遮眼的姿势,一动不动。

车厢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抹淡淡的、快要消失的白桃香气。

助理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汇报:“简总,查到了。太太这三年,除了必要的家族聚会和慈善活动,很少出门。她报过插花班、茶道班,但都没去几次。唯一坚持时间比较长的,是去年开始学的钢琴……接触的人也很简单,主要是和苏沫小姐来往,还有就是……每周一次去南山墓园。”

简祁昭猛地放下手:“墓园?她去那里做什么?”

“查了记录,太太每次去,看的都是同一个位置。葬的是……一位姓林的女士,叫林晚。”

林晚?

简祁昭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继续查这个林晚。”

“是。另外……”助理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查到,太太在半年前,曾经去见过一位心理医生,这是诊所地址和医生的名字。”

心理医生?

简祁昭的心狠狠一沉。

他拿过助理发来的信息,看着那家心理诊所的名字和地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几乎无法呼吸。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第5章 情难自抑

黎知桃没想到,第二天,她会在一家咖啡馆里,遇到周彦。

他抱着一束新鲜的向日葵,看到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黎小姐?好巧。”

黎知桃有些尴尬,尤其是想到简祁昭那些侮辱性的话,以及自己当时口不择言的“替身”言论。

“周老师,你好。”她客气地点头。

“叫我周彦就好。”年轻人笑容温暖,像他怀里的向日葵,“上次课你怎么没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黎知桃这才想起,她确实错过了一节钢琴课。因为脸肿了,不想见人。

“嗯,有点事。”她含糊道。

周彦看着她,眼神清澈而真诚:“黎小姐,如果你是因为……上次那位先生的话,而觉得不方便再来学琴的话,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把剩下的课时费退掉,或者,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换一家更清静的琴行?”

他显然误会了,以为简祁昭是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因为吃醋而阻止她学琴。

黎知桃心里五味杂陈。看,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简祁昭的霸道和控制欲。

“不是的,跟你没关系。”黎知桃摇摇头,“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最近……可能没心情学琴了。”

周彦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把怀里的向日葵递给她:“这个,送给你。希望你的心情能像向日葵一样,快点晴朗起来。”

很俗套的安慰,但在这一刻,却让黎知桃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

她正要婉拒,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不喜欢向日葵。”

黎知桃身体一僵。

简祁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脸色阴沉地看着周彦,以及他手里的那束花。他今天穿得很随意,不像平时一丝不苟的商务打扮,但气场依旧强大迫人。

周彦显然也认出了他,脸色微变,拿着花的手有些无措地放下。

简祁昭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黎知桃和周彦之间,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他垂眸看着黎知桃,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喜欢白玫瑰,忘了吗?”

黎知桃抬头看着他,只觉得无比可笑。

他记得她喜欢白玫瑰,却从不记得,她为什么喜欢。

只因为很多年前,他偶然送过她一次。从那以后,她就只喜欢白玫瑰。

看,她的喜好,都是因他而生。

“我现在喜欢向日葵了。”黎知桃平静地说,然后看向周彦,接过他手里的花,“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周彦看看她,又看看脸色瞬间冰封的简祁昭,识趣地说了声“不客气,再见”,便匆匆离开了。

咖啡馆角落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剑拔弩张。

“你就这么喜欢他送的花?”简祁昭盯着她手里的向日葵,眼神冷得像冰。

“至少,这束花让我觉得温暖。”黎知桃抱着花,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简总日理万机,何必总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无关紧要?”简祁昭逼近一步,黑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黎知桃,你明知道你不是!”

“那我是你的什么?”黎知桃仰头反问。

简祁昭再次语塞。

黎知桃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抱着花,转身想走。

手腕却被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