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
“家?”我几乎要笑出来,“谢宴深,别自欺欺人了!这里是监狱!你非法拘禁!”
“非法?”他低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我,“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刚刚举行了婚礼,全城皆知。丈夫和妻子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那场婚礼是个笑话!是你阴谋的一部分!”
“法律承认就行。”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结婚证我已经让人办好了。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谢太太。”
我如遭雷击。他竟然……连结婚证都办好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我。在他绝对的权势和缜密的布局面前,我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我想怎么样?”他重复着我的话,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而专注,他伸出手,这次没有容我躲闪,强势地握住了我的手,指尖摩挲着我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钻戒,“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永远被你当成一个有趣的猎物玩弄吗?”我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不。”他摇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爱上我。”
我愣住了。荒谬感达到了顶点。
他布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用最残忍的方式揭穿,摧毁了我所有的信念和尊严,然后告诉我,他要我爱上他?
“你做梦!”我咬牙切齿地说。
“是不是做梦,我们走着瞧。”他并不动怒,反而凑近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沈心,我们有很长的时间。长到足够让你忘记复仇,忘记一切,眼里只看得到我。”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偏执的笃定,让我不寒而栗。
那天晚上,他留在了主卧。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他只是强硬地抱着我,无论我如何挣扎反抗,都无法挣脱他的怀抱。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缠在我的腰间,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睡吧。”他在我耳边低语,“你需要休息。”
我在他怀里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沉稳的心跳,内心充满了巨大的屈辱和恐慌。这个拥抱,比我经历过的任何威胁都要可怕。它代表着一种彻底的占有和掌控。
往后的日子,我就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度过。
我试过绝食,佣人只是默默地把冷掉的食物撤下,换上新的,然后报告给谢宴深。他晚上回来,会亲自端着粥坐在床边,用那种平静无波却不容反抗的语气说:“你不吃,我可以喂你。用我的方式。”
我想起他那些偏执的手段,终究还是屈服了。我不能连最后一点体面都失去。
我试过大吵大闹,砸东西。他只是冷眼看着,然后吩咐人收拾干净,第二天,房间里会换上更昂贵、也更不易被损坏的摆设。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慢慢地磨着我的棱角。
他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不管多晚。他会抱着我睡觉,偶尔会跟我说话,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正常的夫妻。他不再提婚礼上的事,也不提那张照片,更不提我的复仇。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驯化,试图让我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触碰,习惯这种被囚禁的生活。
而我,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必须知道真相。他为什么对我执念如此之深?那张十八岁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背后,是否还隐藏着其他我不知道的秘密?
愤怒和恐惧无法救我出去,只有冷静,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我开始不再明显地反抗。我按时吃饭,在别墅里安静地看书,看电影,甚至偶尔会在他回来时,给他一个平静的、不再充满敌意的眼神。
谢宴深似乎很满意我的“变化”。他看我的眼神,那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越来越浓,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丝真实的、近乎温柔的痕迹。
但我心里清楚,那只是假象。
我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揭开所有谜底,并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只是,猎手和猎物的身份,似乎又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八) 裂痕与试探
机会,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悄然而至。
谢宴深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公司有急事需要他亲自处理。他临走前,照例嘱咐我“好好待着”,并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现在已经能勉强自己不躲开了。
他离开后,别墅里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我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漫无目的地翻着书。这间书房是他的禁区,平时不允许我单独进入,但今天,不知是疏忽还是觉得我已经“驯服”,他离开时并没有锁门。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我知道这里可能有我想要的答案。关于那张照片,关于他所谓的“局”。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书房沉重的实木门。
书房很大,装修是冷硬的黑白灰风格,巨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一尘不染,秩序井然,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严谨得可怕。
我的目标明确——那张照片,或者能找到照片来源的线索。
我小心翼翼地翻找着书桌的抽屉,大部分都锁着。只有一个最底下的抽屉,似乎没有上锁。我屏住呼吸,轻轻拉开。
里面并没有照片。只有一些零散的旧物,一个旧式的怀表,几支用坏了的钢笔,还有一本……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的相册?
我的心猛地一跳。伸手将那本皮质封面已经有些磨损的相册拿了出来。
相册很厚,我颤抖着手翻开。
前面几页是一些风景照和模糊的集体照,看起来年代久远。我快速翻过,直到中间几页,我的目光凝固了。
是我。
全都是我。
而且,不仅仅是十八岁那一次!
有我在大学图书馆里看书的侧影,有我和同学在校园里散步的背影,有我刚毕业时穿着职业装匆匆走过街头的瞬间,甚至还有几张,是我在母亲去世后,独自一人坐在墓园里,神情哀伤落寞的样子……
时间跨度,从我高中一直到最近几年!远远早于我开始“勾引”他的计划!
照片的角度大多像是偷拍,有些清晰,有些模糊。它们被仔细地、一张张地排列在相册里,像是一个无声的、漫长的跟踪记录。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让我四肢冰凉。
这根本不是沈琳所说的“一张照片”,这是一个持续了多年的、缜密的监视和窥探!
谢宴深,他像个幽灵一样,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窥视了我的整个青春和成长!
我浑身发抖,几乎拿不稳相册。胃里翻涌着强烈的恶心感。
就在这时,相册里滑落出一张小小的、泛黄的便签纸。
我弯腰捡起来,上面是用钢笔写下的一行字,笔迹凌厉,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偏执,是谢宴深的字迹:
“你是我的。迟早。”
日期,赫然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所以,从那时起,不,甚至可能更早,他就已经盯上我了?他就已经把我视为他的所有物?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比婚礼上的揭露更甚百倍!婚礼上的打击是针对我的复仇计划,而眼前的这一切,是针对我整个人生的、细思极恐的侵占!
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书柜,冷汗浸湿了后背。
原来我不是跳进了一个局。我根本就是一直活在他布下的局里!我的人生,我的成长,我的悲伤,我的挣扎……可能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沉稳而熟悉。
是谢宴深!他回来了!
我心中大骇,手忙脚乱地想将相册和便签塞回抽屉,恢复原状。但因为太过慌乱,相册的边缘磕碰到了抽屉,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脚步声在书房门口停下。
门把手,被缓缓拧动。
我的呼吸骤停,大脑一片空白。
(未完待续……)
【沈心发现了更恐怖的真相——谢宴深对她长达多年的监视和占有欲。此刻,谢宴深去而复返,正好撞见她偷翻书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谢宴深会如何对待发现了更深秘密的沈心?沈心又该如何应对这令人窒息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