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轮到我登台了。
而我送上的第一份“大礼”,就是让你们亲爱的王妃,重获“健康”。
我很期待,看到你们惊讶的表情。
第二十一章:芷萝苑内风云变
细雨连续下了两日,扬州城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这湿冷的天气,似乎也浸透了靖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芷萝苑。
慕容雪依旧“昏睡”着,但苑内的气氛却与往日不同。靳无渊来的次数明显增多,有时只是站在榻前沉默地看一会儿,有时则会屏退左右,独自在内室待上许久。挽月的神色也愈发谨慎,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如意安扮演的“暗影”,如同真正的影子,隐匿在王府的暗处,冷静地观察着一切。他将那枚蜡丸,巧妙地混入了一盒即将送入芷萝苑的、号称能“安神补气”的珍稀香料之中。这盒香料是靳无渊特意吩咐人从库房取出的,检查并不算特别严格,而“梦萦散”的解药气味极淡,混在浓郁的香料里,几乎难以察觉。
时机选择在靳无渊被钦差离城前最后的公务缠身,无暇过多关注内院的时候。
香料被送入芷萝苑,由挽月亲自接手。她像往常一样,取了一些放入香炉。淡淡的、带着一丝奇异甜腥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来,与原本的药味混合在一起。
榻上,“昏睡”的慕容雪,鼻翼几不可查地轻轻翕动了一下。
夜深人静,雨声淅沥。挽月伏在外间的小榻上假寐,呼吸均匀,但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内室的动静。
内室床榻上,慕容雪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地痉挛,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
守在外间的挽月立刻惊醒,闪身进入内室,看到慕容雪的状况,脸色微变。她快步上前,伸手探向慕容雪的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娘娘?”她低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慕容雪没有回应,但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脸色由苍白渐渐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挽月眼神闪烁,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就想喂给慕容雪。这似乎是另一种应对“梦萦散”异常反应的药物。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慕容雪嘴唇的瞬间,慕容雪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如刀的光芒,直直刺向挽月!
挽月的手僵在了半空,药丸险些掉落。她显然没料到慕容雪会突然醒来,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清醒得近乎凌厉的状态。
“娘娘……您醒了?”挽月迅速收敛了惊讶,恢复恭敬,但眼神深处的警惕却暴露无遗。
慕容雪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旁边还在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香炉。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混合着解药气味的香气涌入肺腑,让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讥诮。
“本宫睡了多久?”慕容雪开口,声音不再沙哑虚弱,而是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清冷和威严。
“回娘娘,您已昏睡月余。”挽月低头答道。
“月余……”慕容雪轻轻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真是……辛苦王爷和你了。”
她的话意味深长,挽月的头垂得更低:“奴婢不敢,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
慕容雪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虽然依旧消瘦,但那股病弱的气息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仿佛蛰伏已久的精气神。她体内那股阴寒的气息,似乎也因为解药的作用而平复了下去,或者说,隐藏得更深了。
“王爷呢?”她淡淡问道。
“王爷在前厅处理公务,钦差大人明日离城。”挽月答道。
“哦?”慕容雪眉梢微挑,“看来本宫醒得正是时候。替本宫更衣,梳妆。”
挽月迟疑了一下:“娘娘,您刚醒,身体尚未复原,是否需要再静养……”
“不必了。”慕容雪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躺了这么久,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再说,钦差离城,本宫身为王妃,岂能不出面相送?免得让人说我们靖王府失了礼数。”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挽月无法反驳,只得应声:“是,奴婢这就为您准备。”
慕容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但难掩绝色的容颜,眼神复杂。她轻轻抚摸着腕上那个月牙形的浅疤,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当挽月为她梳理长发时,慕容雪透过铜镜,清晰地看到了挽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未能完全掩饰的惊疑与不安。
慕容雪心中冷笑。靳无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这双眼睛,看来也开始不安分了呢。
也好,水既然已经开始浑了,那就让它更浑一些吧。
她倒要看看,这场戏,最后会唱成什么样子。
第二十二章:王妃“病愈”惊四方
第二天,雨歇云散,阳光透过云层洒向扬州城。靖王府门前车马备齐,气氛庄重而略显紧张。
钦差大臣在靳无渊的陪同下,走出王府大门,双方表面上一团和气,言笑晏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笑容背后的疏离与算计。
就在钦差准备登车离去之时,王府内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只见一群侍女簇拥着一个人,缓缓从内院走了出来。
当众人看清那被簇拥之人的面容时,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靖王妃慕容雪!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宫装,虽然身形依旧纤细,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步履平稳,眼神清亮,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大门。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份雍容华贵的气度,与她之前病骨支离的形象判若两人!
“王……王妃娘娘?!”有官员失声惊呼。
靳无渊在看到慕容雪的瞬间,瞳孔亦是猛地一缩,脸上那惯常的冰冷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震惊、疑惑、还有一丝极力掩饰的……怒意?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我隐藏在远处人群中、易容成普通百姓的如意,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果然不知道!或者说,他不希望慕容雪在这个时候“康复”!
慕容雪走到靳无渊身边,对着钦差微微屈膝,声音柔和却清晰:“臣妾慕容雪,参见钦差大人。臣妾抱恙在身,未能远迎,还请大人恕罪。今日大人离城,臣妾特来相送,祝大人一路顺风。”
她举止得体,言辞恳切,完全是一副大病初愈、深明大义的王妃模样。
钦差显然也极为意外,连忙还礼:“王妃娘娘玉体康复,实乃大喜!下官岂敢怪罪?娘娘亲自相送,下官惶恐!”
他看向靳无渊,笑道:“王爷,王妃娘娘康复,真是双喜临门啊!恭喜王爷,恭喜娘娘!”
靳无渊迅速恢复了镇定,伸手轻轻扶住慕容雪,脸上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欣慰笑容:“爱妃刚刚好转,不宜劳累,怎么出来了?”语气看似关切,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慕容雪抬头看他,眼神温顺,却暗藏锋芒:“臣妾躺了许久,想着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臣妾未能尽地主之谊,心中不安。如今感觉好些了,便想来送送大人,也免得外人觉得我们靖王府怠慢了天使。”
她句句在理,滴水不漏,将靳无渊潜在的责问轻轻挡了回去。
靳无渊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而与钦差继续最后的寒暄。
但整个送行的气氛,已经因为慕容雪的突然出现而彻底改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奇迹般”康复的王妃身上,猜测、惊讶、疑惑……种种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钦差的车驾终于远去。靳无渊转身,扶着慕容雪,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返回王府。他的手臂看似轻柔地搀扶着慕容雪,但指节却微微泛白,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一进入王府,屏退了左右,靳无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松开慕容雪,目光锐利如刀地盯着她:“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慕容雪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王爷何出此言?臣妾病体康复,难道不是王爷所愿吗?”
“康复?”靳无渊冷笑,“‘梦萦散’若无独门解药,岂会轻易康复?那解药从何而来?”
“梦萦散?”慕容雪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王爷在说什么?臣妾只是受了惊吓,心脉受损,如今或许是薛郎中的药起了效用,加上王爷福泽庇佑,这才好转。至于什么梦萦散,臣妾闻所未闻。”
她将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反而将了靳无渊一军。靳无渊总不能自己承认给王妃下了毒吧?
靳无渊被她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他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威胁:“慕容雪,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若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慕容雪轻轻抚了抚衣袖,语气依旧平淡:“王爷放心,臣妾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只是,臣妾病了这一场,忽然想明白许多事。这王府,这天下,风云变幻,王爷还是……多为自己筹谋才是。”
她的话意味深长,带着一种让靳无渊感到不安的疏离和冷静。
靳无渊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但慕容雪只是坦然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而在王府之外,关于靖王妃奇迹康复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扬州城,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向着京城和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薛青”这个名字,也随着王妃的康复,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有人说他是华佗再世,也有人说他功成身退,已然飘然远去。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场“康复”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暗流汹涌。
我站在熙攘的街头,听着人们的议论,看着那座恢宏而压抑的王府,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靳无渊,慕容雪,你们的戏台,我已经帮你们搭好了。
接下来,就看你们如何唱这出“夫妻情深”与“权力博弈”的大戏了。
而我这枚你们以为早已死去的棋子,将会在最适合的时机,给予你们致命的一击。
好戏,才刚刚开场。
(未完待续……)
慕容雪“康复”后态度大变,她与靳无渊的“约定”是什么?
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靳无渊将如何应对这失控的局面?
如意安在王府内部会否因慕容雪的康复而面临暴露风险?
送出解药的神秘势力(桑婆婆?)
下一步会有何动作?
如意的复仇计划将如何借助这混乱的局势步步推进?
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