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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跌坠星辰:他的掌心月光(中)(2 / 2)

“不……我不是……我没有病!”她终于挣扎着嘶喊出来,声音破碎而绝望,“那是假的!是顾夜白伪造的!放开我!”

她的挣扎在那些训练有素的人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和……可笑。 在媒体和看直播的观众眼里,这更像是一个“精神病人”失控的表现。

“唉,原来是真的有病啊……” “怪不得能做出那些事……” “顾总也是仁至义尽了,还给她治病。” “散了散了,闹剧一场。”

舆论,再次被轻易地扭转。

她被强行带着往门口拖去。 镜头疯狂捕捉着她绝望、崩溃、泪流满面的特写。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扭曲、旋转,变得光怪陆离。

就在她即将被拖出门口的瞬间,她的目光猛地瞥见—— 发布会场侧面的安全通道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夜白。

他居然亲自来了!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一片混乱的人群,冷漠地、甚至是带着一丝嘲讽地看着她。 金丝边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他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那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一个将她彻底踩入泥泞、永世不得翻身后的,冰冷的微笑。

仿佛在说:看,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沈清月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

然后,安全通道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也仿佛隔绝了她最后一丝光亮。

她被粗暴地塞进一辆等待已久的黑色轿车。 车门关上,锁死。 车子发动,朝着未知的、名为“疗养院”的深渊驶去。

她完了吗? 她的人生,就这样被彻底定义为一个“疯子”,就此埋葬?

不。 绝不。

在极致的绝望和恐惧之后,一种更加可怕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那是恨的终极形态,是毁灭一切、同归于尽的疯狂。

顾夜白,你以为把我变成疯子,你就赢了吗? 你错了。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还记得这一切…… 我一定会逃出来。 我会找到最致命的证据。 我会让你和林薇,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她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景象,最终定格在远处高耸入云的、顾氏集团大厦的logo上。

眼神里,最后一丝软弱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的、地狱归来般的复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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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囚笼与微光

黑色轿车行驶了漫长的时间,最终驶离喧嚣的市区,转入越来越偏僻的山路。

沈清月的心随着环境的荒凉而不断下沉。这不是去往任何正规医疗机构的路。窗外的景色从稀疏的村落,变为茂密得近乎阴森的树林。

最终,车停在一座矗立在半山腰、被高墙电网环绕的灰白色建筑前。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压抑的主楼,招牌上写着“康宁静养中心”,字迹甚至有些斑驳脱落。

这里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更像一座与世隔绝的监狱。

她被带下车,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她打了个寒颤。两个穿着护工制服、身材壮硕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接手,一左一右架着她,力道大得让她胳膊生疼。

“我自己会走。”她试图挣扎,换来的是更用力的钳制。

“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其中一个护工冷冰冰地说,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进入主楼,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某种陈旧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灯光昏暗,走廊漫长而安静,只有他们单调的脚步声回响。偶尔有穿着病号服的人目光呆滞地走过,像一抹游魂。

登记,搜身,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部旧手机和一点点现金,全被粗暴地收走。然后,她被带到一个狭窄的单间。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而刺耳。

房间只有一张铁架床,一个塑料马桶,一个小洗手台。没有窗户,只有门上一个狭小的窥视孔,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空气潮湿冰冷。

真正的恐惧,此刻才如同冰冷的潮水,慢慢浸透她的四肢百骸。

顾夜白是要把她彻底关在这里,让她“被精神病”,让她永远闭嘴!

她靠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在地上,抱住膝盖,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绝望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

不行!不能这样! 星星还在等她!妈妈还在担心!她不能消失在这里!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必须想办法出去!

然而,逃离这里谈何容易。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真正的噩梦。

每天被强制喂食各种不明药物,让她头脑昏沉,四肢乏力。 定时有护工来“查房”,态度粗暴,稍有反抗就会被更加严厉地“管教”——关禁闭、强制注射镇静剂。 所谓的“医生”例行问诊,只会反复诱导她“承认”自己有病,承认那些指控都是她的“幻觉”。

她试图保持清醒,拒绝吃药,把药片藏在舌根下再找机会吐掉。 她试图和护工套近乎,但对方警惕性极高,绝不透露任何信息,也绝不接任何话茬。 她试图观察环境,寻找漏洞,但高墙电网,监控无处不在,守夜严密。

这里就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密不透风的铁笼。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几天?还是几周? 外界的消息被完全隔绝。她不知道妈妈和星星怎么样了,不知道舆论变成了什么样,更不知道顾夜白和林薇此刻正在如何风光得意。

这种未知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逼疯。

直到有一天。

轮到一个新来的、看起来略显年轻的护工给她送餐。这个女孩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未泯的同情,不像其他人那样麻木。

沈清月抓住机会,在她放下餐盘转身欲走的瞬间,用极低极快的声音说:“帮我……我没有病……我是被陷害的……帮我打个电话出去……”

那护工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摇头,压低声音:“你、你别害我!这里有监控!会被听到的!再说……再说每个进来的人都这么说……”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希望破灭。 沈清月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但就在她绝望地拿起那个冰冷的馒头时,手指却摸到了一点异样。 馒头底下,似乎粘着什么东西。

她心脏猛地一跳,警惕地看了一眼窥视孔,然后背过身,小心翼翼地剥开。 那是一小片被捏得皱巴巴的锡纸(可能是从药板背面撕下来的),里面包裹着一颗……她之前被迫吃过的、那种让她昏沉的药片?

不,不对。 她仔细看去,锡纸内侧,用极细的笔,写着几个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

“别吃这里的药。装睡。夜班,三点,通风口。”

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

是那个年轻的护工! 她虽然害怕,但还是用这种方式,给了她一个信息!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和紧张瞬间攫住了沈清月!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是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迅速将锡纸吞进肚子里毁灭证据,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通风口?她抬头看向房间天花板角落那个小小的、布满锈迹的通风栅板。 夜班三点?

她不知道这个信息意味着什么,是救她出去?还是只是传递消息? 但无论如何,这是黑暗中透进来的第一丝微光!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无比煎熬。 她按照指示,继续假装顺从,但偷偷把每次的药都藏起来处理掉。头脑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 她仔细观察那个通风口,估算着大小,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她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终于,到了深夜。 疗养院里死寂一片,只有走廊远处偶尔传来护工巡逻的脚步声。

凌晨三点。 时间到了!

沈清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赤脚踩在冰冷的铁床上,踮起脚尖,紧张地盯着那个通风口。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从通风口内部传来。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紧接着,通风口的栅板从里面被轻轻推开了! 一只手伸了出来,对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然后,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通风口后面,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晕,沈清月辨认出——正是白天那个年轻的护工!

她竟然从通风管道爬过来了!

“快……帮忙……”护工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剧烈的喘息,显然爬行十分费力,“把栅板……完全拆下来……快没时间了……”

沈清月立刻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太大声音地拆卸那锈蚀的栅板。幸运的是,螺丝似乎早已松动。

栅板被取下。 通风管道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来,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出来……顺着管道……向左爬……大概十米……有个出口通向……工具仓库……”护工喘着气,语速极快,“仓库后面……有个运垃圾的旧通道……平时锁着……但我……但我偷到了钥匙……”

她颤抖着将一把冰冷的、老式的黄铜钥匙塞进沈清月手里。

“为什么……帮我?”沈清月接过钥匙,声音哽咽,难以置信。

“我……我姐姐以前……是你的粉丝……”护工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信那些报道……我……我也觉得你不像坏人……快走!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四点换岗,巡逻会加强!快!”

说完,她的脸消失在黑暗中,通风管道里传来她艰难爬回去的窸窣声。

没有时间犹豫了!

沈清月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抓住通风口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瘦削的身体挤进了那狭窄、冰冷、布满灰尘的管道中。

黑暗,窒息,恐惧。 管道内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尖锐的金属边缘划破了她的皮肤和单薄的病号服。 她只能凭借感觉和那个护工指示的方向,拼命地、无声地向前爬。

十米的距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的手臂和膝盖磨得生疼,灰尘呛得她几乎要咳嗽,又死死忍住。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还有一个类似的通风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