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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荆棘玫瑰:他的白月光是替身(上)(2 / 2)

他错了。

错得离谱。

他想起宴会那天她决绝离开的背影,想起她扔下项链时那双死寂的眼睛。

他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

而此刻,苏晚正坐在荆棘资本总裁办公室的宽大座椅里,看着电脑屏幕上傅氏股价暴跌的数据,眼神冷漠如冰。

内线电话响起。

助理汇报:“苏总,傅氏集团的傅总强行闯进来了,要求见您。”

苏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倒要看看,当傅承聿知道全部真相后,那张总是充满冷漠和轻蔑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的表情。

忏悔?痛苦?还是继续选择维护他那只纯良无害的“白月光”?

而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施舍爱情的苏晚了。

她是带刺的荆棘玫瑰,浴火重生,归来只为复仇。

门被猛地推开。

傅承聿站在门口,西装凌乱,眼神猩红,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像是濒死的困兽,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苏晚……那张照片……慈心孤儿院……到底……”

他几乎无法组织完整的语言。

苏晚缓缓抬眸,迎上他慌乱绝望的目光,红唇轻启,语气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刀:

“傅总,现在才想起来问?”

“是不是太晚了。”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承聿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依靠门框支撑。他猩红的眼睛死死锁着苏晚,那目光里混杂着巨大的震惊、恐慌、不敢置信,以及一种近乎毁灭性的痛苦。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闯进来的,脑子里全是那张泛黄照片上另一个女孩的眼睛——那双清澈、倔强、带着一丝野性的眼睛,曾经在他模糊的童年记忆里闪烁过微光,后来却被他错误地安放在了姜心妍身上。

而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冰冷地、带着嘲讽看着他。不再是模仿者的温顺,而是全然自我的锋芒。

“苏晚……”他又嘶哑地唤了一声,声音破碎得厉害,“那张照片……慈心孤儿院……你……你才是……”

“我才是什么?”苏晚缓缓向后,靠在宽大舒适的皮质椅背上,双手交叠置于桌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她甚至微微偏了下头,像是在欣赏一出期待已久的戏剧,“傅总,话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

她的平静,她的冷漠,像是一桶冰水,浇在傅承聿熊熊燃烧的恐慌和混乱之上,发出“刺啦”的声响,却更让他痛得清醒。

他踉跄着向前几步,双手猛地撑在她光洁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试图从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找到一丝可以让他抓住的软弱。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寒潭。

“那个项链……那个银质的、月亮形状的旧项链……”傅承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我送给心妍的……她说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但那张照片里……另一个女孩脖子上戴着的……”

苏晚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条已经有些发黑、款式陈旧的银质月亮项链。甚至能看出经常被摩挲的痕迹,边缘变得光滑。

“你说的是这个吗?”她用指尖拈起那条项链,在他眼前轻轻晃动。

傅承聿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剧烈收缩!

是它!就是他记忆里的那条项链!比他送给姜心妍的那条仿制品(他现在才意识到那可能是仿制品)要旧得多,也真实得多!

“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一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让他浑身发冷。

“当然在我这里。”苏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慈心孤儿院的张嬷嬷可以作证,我被送去的时候,它就戴在我脖子上。”

她顿了顿,欣赏着傅承聿瞬间惨白如纸的脸,继续慢条斯理地投下炸弹:“不过,几年前突然不见了,我还以为不小心弄丢了。现在想想……”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大概是被某个处心积虑、想要顶替我身份的人,偷偷拿走了吧。毕竟,有了这个‘信物’,冒充起那个救了傅家小少爷、却不幸在火灾中‘失踪’的小女孩,就更有说服力了,不是吗?”

“轰——!”

傅承聿只觉得天旋地转!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点、所有的不对劲,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构成了一个荒谬而残忍的真相!

很多年前,傅家内部争斗,年幼的他曾被对家绑架,中途逃脱后流落街头,又饿又冷,是城南慈心孤儿院的一个小女孩偷了厨房的馒头给他,还把自己的破棉袄分了他一半。他们一起挤在漏风的杂物间里互相取暖。

他发烧迷糊时,只记得那双格外亮、格外倔强的眼睛,和脖子上那个小小的月亮项链。他承诺会回来找她。

后来傅家的人根据线索找到他时,孤儿院恰好起了一场火,烧毁了不少档案,也传言有孩子失踪。他一直在找那个女孩,凭着模糊的记忆和那条月亮项链的式样。

直到遇到从国外回来的姜心妍,她拿着那条项链(现在他知道是仿制的),温柔地讲述着孤儿院的往事(很可能是打听来的),眼神里带着他记忆中相似的柔弱(现在他知道是伪装的),他认定了她就是她!

他把她当成失而复得的珍宝,把所有的愧疚、感恩、以及年少时懵懂的好感,全都倾注在她身上。

可她却告诉他,她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在国外寄人篱下,受尽苦楚,如今只想有个依靠。他心疼万分,恨不得把全世界捧给她。

然而,真正的她,那个真正给了他一个馒头、半件棉袄、在他烧得糊涂时用冰冷小手敷在他额头的女孩,却阴差阳错地,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

被他当成了替身!

被他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

被他当成泄欲的工具和模仿别人的小丑!

被他当众否认身份,受尽屈辱!

“啊——!”傅承聿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低吼,猛地向后退去,撞翻了旁边的落地装饰花瓶。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看着苏晚,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这个人。

过去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她刚到他身边时,偶尔流露出的那种熟悉的眼神和倔强…… 他让她学钢琴时,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她或许根本就会)…… 他胃痛时,她熟练熬出的那种味道奇怪的药膳(很像小时候孤儿院嬷嬷煮的味道)…… 甚至她和他争吵时,那种不服输的劲头……都和他记忆深处那个小女孩的身影重叠!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为什么被姜心妍的温柔表象和那条假项链蒙蔽了双眼?!

“是你……竟然真的是你……”他喃喃自语,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晚晚……我……我不知道……我……”

“傅总,”苏晚冷声打断他,将他未出口的忏悔堵了回去。她放下项链,眼神疏离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没有公事要谈,只是想来叙旧或者……认亲的话,抱歉,我很忙。”

她按下内线电话:“安娜,送客。另外,通知保安部,以后没有预约,不要放闲杂人等上来。”

“闲杂人等”四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傅承聿的心脏。

他还想说什么,秘书已经带着保安快步走了进来,礼貌却强硬地请他离开。

傅承聿失魂落魄地被“请”出了荆棘资本大楼。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错了。

错得离谱。

他弄丢了他的珍宝,还亲手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内。

姜心妍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傅承聿刚才在电话里的质问让她心惊肉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个苏晚!一定是那个贱人跟他说了什么!

她不能失去傅承聿!不能失去傅家这座靠山!那个恶魔前夫已经找上门来了,如果傅承聿也不再护着她,她就全完了!

她必须想办法!

对!怀孕!只要她怀上傅承聿的孩子,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眼神一狠,立刻拨通了一个秘密号码:“是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立刻送过来!对,就是能让人迅速怀孕的药……还有,想办法处理掉傅承聿家里所有可能的安全措施……必须万无一失!”

挂了电话,她脸上露出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绝不允许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被那个替身毁掉!

……

傅承聿没有回公司,他开着车,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里转了许久,最后鬼使神差地开到了他和苏晚曾经的那个“家”。

冰冷的别墅,没有丝毫烟火气。自从苏晚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回来住过。

他走进卧室,里面还残留着她一丝极淡的香气。梳妆台上空荡荡的,衣柜里也只剩他的衣服。她走得彻底,什么也没带走,或者说,带走了所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包括那些他买的、模仿姜心妍风格的衣物和首饰,她一件都没留。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双手插入发间,痛苦地闭上眼。

脑海里全是苏晚的样子。

她初见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被他误读为惊艳的复杂光芒(现在他知道,那或许是认出)…… 她每次被他要求模仿姜心妍时,那细微的僵硬和隐忍…… 她在他身下承欢时,偶尔失控流露出的、不同于姜心妍娇柔的倔强回应…… 她离开宴会那晚,挺得笔直却破碎的背影……

每一帧画面,都像凌迟的刀,割得他血肉模糊。

他猛地起身,疯狂地翻箱倒柜,想找到一点点她留下的、属于她自己的痕迹。

最后,在床底最深处,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笔记本。

封皮是简单的牛皮纸,已经有些磨损。

他颤抖着打开。

里面是苏晚的字迹。从她刚来到他身边开始记录。

【x月x日。今天见到了他。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很高,很冷漠。他好像……完全不记得我了。他看着我,叫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心妍?是谁?】 【x月x日。他给了我很多钱,让我学钢琴,学插花,学一切那个叫姜心妍的女孩子擅长的东西。他说我像她。真好笑。】 【x月x日。他喝醉了,抱着我,喊的却是心妍。心很疼。原来他找的一直都是别人。那我算什么?】 【x月x日。看到了姜心妍的照片……那条项链……怎么会在她那里?那明明是我的……是我妈妈……难道……?不,不可能……】 【x月x日。他今天又说我了,说我学得再像,也不是她。傅承聿,你知不知道,你要我学的这些,我本来就会!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我?!】 【x月x日。姜心妍要回来了。他说,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替身……原来我只是个替身。】 【x月x日。录音了。他说我永远不配有名分。傅承聿,你会后悔的。】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墨迹很深,几乎划破纸背:傅承聿,我不爱你了。再见。】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傅承聿口中喷出,溅落在苍白的纸页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巨大的悲恸和悔恨瞬间击垮了他!

他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板上,笔记本散落在一旁。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屏幕亮起,显示着几十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姜心妍,还有一个来自他的特助。

特助的最后一条信息闪烁着: 【傅总,紧急情况!查到了!姜小姐在国外的那段婚姻,对方是东南亚有名的黑市商人诺顿!诺顿的人刚刚入境,似乎在接触荆棘资本的苏总!诺顿此人极度危险,曾涉及多起……】

傅承聿瞳孔涣散地看着那条信息,心脏抽搐着。

诺顿?那个恶魔前夫?他去找苏晚了?

他想干什么?!

对苏晚不利?还是……要联手对付傅氏?

无尽的恐慌和被欺骗的愤怒,以及对自己愚蠢的痛恨,还有对苏晚处境的担忧,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又看到很多年前那个冬天,那个小女孩把冰冷的馒头塞到他手里,自己却冻得瑟瑟发抖,还努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眼睛亮得像星星:

“快吃吧。吃了就不冷了。”

“以后……你要回来找我哦。”

他回来了。

他却亲手,把他最该珍惜的人,推入了地狱。

……

荆棘资本总裁办公室。

苏晚看着对面沙发上那个穿着花哨西装、气质却阴沉如毒蛇的外国男人——诺顿。

诺顿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笑容玩味:“苏小姐,或者说,我该称呼你……傅太太?哦不,是前傅太太。你送给傅承聿的这份‘见面礼’,真是精彩绝伦。”

苏晚面色平静:“诺顿先生谬赞了。不知你费尽心思约见我,有何贵干?”

诺顿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像是毒蛇吐信:“我知道姜心妍所有的秘密。包括她如何偷走你的项链,如何冒充你的身份,如何在她第一段婚姻期间——也就是和我结婚期间,还试图勾搭傅承聿,给我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