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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笼中蝶:总裁的永不凋零花房(上)(2 / 2)

他搬回了那座巨大的玻璃花房。

这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用过的画架,没看完的书,她喜欢的香薰味道……他让人一切保持原样,不许移动分毫。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用手触摸,用鼻子去嗅,去感受她曾经存在的痕迹。

他日夜困守于此,像一头被自己囚禁的兽。

偶尔,他会产生幻觉。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闻到那缕熟悉的发香,甚至感觉她就在身边,用那种他从未读懂过的、安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会猛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却每次都只能抓到一手空寂的空气。

然后,便是更长久的沉默和更深的绝望。

“温以柠……”他常常对着虚无的空气喃喃自语,“你到底在哪……回来……我命令你回来……”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过玻璃穹顶的呜咽声。

时间流逝,一年转瞬即逝。

盛斯尧的视力在名医的治疗下,恢复了一些微光感,但眼前的世界依旧模糊不清,如同蒙着厚厚的磨砂玻璃。

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尽管希望越来越渺茫。

盛氏集团需要一个清醒的掌舵人,他不得不开始尝试处理部分工作。

这天,他正在花房里,听着特助汇报一个重要的跨国合作项目。对方是近几年在美国科技界迅速崛起的新贵,背景神秘,实力雄厚。

“对方公司的首席技术官,Elena wen女士,明天会亲自带队来总部进行最后的技术对接和签约。”特助恭敬地汇报。

盛斯尧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以柠常坐的那把藤椅扶手。他对生意场上的事失去了大部分兴趣,这些项目如今在他心里,远不及寻找一个消失的女人重要。

“这位Elena wen很厉害,据说项目核心算法是她一手构建的,但为人非常低调,几乎找不到她的公开资料……”特助继续说着。

盛斯尧忽然打断:“她叫什么?”

特助愣了一下,忙回道:“Elena wen,中文名好像是叫……文……文什么……”他努力回忆着不太熟悉的中文发音,“对了,文雅凝。”

盛斯尧摩挲着扶手的手指骤然停顿。

wen。

文。

和“温”同一个拼音。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莫名揪了一下,一种荒谬又难以置信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的柠柠,被他娇养了九年、除了画画插花什么都不懂的金丝雀,怎么可能是那个硅谷新贵的首席技术官?

这太荒唐了。

他压下心头那丝诡异的悸动,声音冷硬:“知道了,按流程准备吧。”

第二天。盛氏集团总部大楼。

最高规格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谨。

盛斯尧坐在主位,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影。他能感觉到会议室里来了不少人,对方团队的气息干练而陌生。

特助在他身边低声介绍着对方成员。

当介绍到那位Elena wen时,盛斯尧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抬起头,努力想看清,却只能看到一个窈窕的、穿着利落西装套裙的模糊轮廓,站在他对面的位置。

“盛总,久仰。”一个女声响起,清冷、镇定,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感,语调微微上扬,是那种长期在海外生活的口音。

这个声音……

盛斯尧的呼吸猛地一窒!

这个声音的底音,那极其细微的声线特质,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动了他记忆深处最沉重的锁!

像她。

但又完全不像。

柠柠的声音总是柔软的,怯怯的,带着南方女孩特有的温糯,像浸了糖水的棉花。而这个女人的声音,是冷静的、自信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和锐利,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沉稳。

怎么会像?

可为什么……心脏跳得如此失序?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他不能失态。

“文女士,幸会。”他开口,声音是他自己都惊讶的平稳,甚至带着一贯的淡漠。

会议开始。

双方就技术细节和合作条款进行最后的磋商。

那位Elena wen逻辑清晰,言辞精准,对技术的理解极其深刻,气场强大却不咄咄逼人,几次巧妙地引导了会议走向,连盛斯尧这边最苛刻的技术高管都暗自佩服。

盛斯尧大部分时间沉默着。

他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捕捉着那个女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细微的停顿和呼吸。

越听,那股诡异的熟悉感就越发强烈。

像是一首被彻底改编了的曲子,换了激昂的节奏,换了华丽的配器,但最深处的那个旋律基音,却顽固地残留着,只有最熟悉原曲的人,才能捕捉到那一丝蛛丝马迹。

他像是着了魔,全部心神都被那个模糊的身影和声音攫取。

他几乎可以肯定……

不,他不能肯定。这太疯狂了!

会议中途休息。

众人陆续起身,去洗手间或到旁边休息区用茶点。

盛斯尧坐在原地没动。

他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礼貌地应对着几位高管的恭维,然后脚步声朝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他猛地站起身,凭着记忆和微弱的光感,有些踉跄地跟了过去。

休息区旁有一个小小的露天阳台。

他“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独自一人站在阳台边,似乎在看风景。

他一步步走过去,心脏擂鼓般狂跳,每一步都像踩在虚无的边缘。他害怕这是又一个幻觉,等他伸出手,又会是一场空。

他走到她身后,很近的距离。

他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香水味,一种冷冽的、带着雪松和琥珀尾调的气息,和他记忆中她身上总是甜甜的、带着花香的柔软气息截然不同。

可是……在那冷冽的香气之下,似乎又隐藏着一缕极其极其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熟悉的体香……

他血液几乎要凝固。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缓缓转过身。

模糊的光影中,他感觉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他试探地,低唤出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

“……柠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风从高楼间穿过,带起她利落的短发发梢。

女人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些许疑惑和礼貌疏离的笑声。

“盛总?”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您是在叫我吗?抱歉,我的中文名是文雅凝。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盛斯尧僵在原地。

那声音里的陌生和诧异,天衣无缝。

是啊,他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念头?他的柠柠,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个干练、强大、陌生的Elena wen?

仅仅是声音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相似?仅仅是都姓“wen”?

他真是疯了。被失去和悔恨折磨得彻底疯了。

巨大的失落和自嘲席卷了他,甚至冲淡了那片刻的惊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而僵硬的笑:“抱歉,文女士。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是吗?”女人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那很遗憾。”

遗憾什么?遗憾像他的故人?还是遗憾他的故人?

她没有问。

那种疏离的、不愿与他有任何多余交集的态度,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这时,她的助理走过来,低声用英文提醒她下一场会议的时间。

她对盛斯尧微微颔首:“盛总,失陪。”

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步伐从容而坚定地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留恋。

盛斯尧独自站在阳台边,眼前模糊的世界剧烈地晃动着。

那缕冷冽的、带着雪松味的香气,随着她的离开,渐渐飘散。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香气彻底消失之前,他仿佛又捕捉到了那一丝极细微的、若有似无的、他曾经无比熟悉的……

独属于温以柠的,温柔而绝望的芬芳?

像一个钩子,死死勾住了他的心脏。

把他拖向更深、更未知的迷惘与疯狂的边缘。

她到底是谁?

那个消失的女人,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