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在酒店门外亲耳听见妻子动情的呻吟,
她正带着实习生上演一场“白月光替身”的戏码。
他强压怒火,冷静地联系了那个真正的白月光——
“陆沉学长,我妻子说你很像她的出轨对象。”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传来低沉冷笑:
“她找的替身,连我的鞋都不配提。”
两个男人联手布下完美陷阱,
当妻子沉浸在旧情复燃的美梦中时,
他们推开了包厢的门……
---
门板冰冷,硬邦邦地硌着我的额角。
里面传出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钉,一下下,慢条斯理地凿进我的耳膜,直抵脑髓深处。
不是酒店空调那种单调的嗡鸣,也不是隔壁电视隐约的喧嚣。
那是一种……
活生生的、带着黏腻湿气的喘息,
夹杂着女人断断续续、极力压抑却又控制不住溢出的呻吟。
“……学…学长……”
那声音打着颤,像被风吹散的蛛丝,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被填满的满足感,
“你…比当年…更厉害了……”
嗡——
整个世界在我脑子里炸开了锅,一片刺眼的白光之后,只剩下尖锐的、永无止境的蜂鸣。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顺着四肢百骸急速下坠,沉甸甸地砸在脚底的地毯上。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一下重过一下,撞得肋骨生疼,几乎要破膛而出。
搭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冰冷得像是刚从冰柜里捞出来,僵硬地维持着那个准备拧开的姿势,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
学长。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在我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上。吴梦那张温婉含笑的脸,此刻在我混乱的脑海里扭曲变形,伴随着她曾经说过的话,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老公,谁心里没个白月光呢?陆沉学长……那都是过去式了,是青春的遗憾罢了。现在,我只爱你,真的。”
她说这话时,眼神清亮,语气诚恳,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对往昔的怅惘。我信了。我他妈居然信了!
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才把那口几乎要喷出来的血硬生生咽了回去。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像塞满了腐烂的臭鱼。
原来是这样。
那个实习生,叫李锐的小子,青涩得像个没长开的高中生,脸上还带着几颗青春痘。
我见过他,在公司楼下咖啡厅,吴梦“偶遇”了他,还热情地向我介绍,说是新来的实习生,很有潜力。
当时就觉得这小子看吴梦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黏糊糊的。
吴梦怎么解释的?
她轻描淡写地摆摆手:“哎呀,老公你太敏感啦!
他就是觉得我像他姐姐,有点依赖感而已。
再说了,”她凑近我,带着一丝撒娇和调侃,
“你不觉得他某个角度,有点像年轻时的陆沉学长吗?
嗯…鼻子?还是眼睛?记不清了,就那么一点点神似吧,青春的影子嘛。”
青春的遗憾?青春的影子?哈!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那个叫李锐的实习生,他那张脸,
跟我在校友录上看到的、吴梦珍藏夹层里那张泛黄合影上的陆沉,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毫无关系!
陆沉是那种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迫人气势的英俊,轮廓深邃,眼神沉静锐利,像精心打磨过的寒铁。
李锐呢?顶多算个清秀点的路人甲,气质更是天差地别。
吴梦,我的妻子,就是用这种拙劣到令人发指的“像”作为理由,心安理得地爬上了这个小崽子的床?
屈辱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口,滋滋作响,冒起一股焦糊的烟。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揉捏着,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几乎让我窒息。
愤怒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咆哮,灼烧着我的理智,叫嚣着立刻踹开这扇该死的门,把里面那对狗男女撕成碎片!
踹开它!冲进去!让这对贱人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如同魔鬼的诱惑,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肌肉绷紧,蓄满了毁灭的力量。只需要一脚,只需要一秒钟的失控……
“咔哒。”
就在我全身肌肉绷紧到极限,毁灭的冲动即将冲破堤坝的瞬间,门内传来一声清晰的、金属搭扣合上的轻响。是皮带?还是……包?
这声细微的脆响,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我脑中那团熊熊燃烧、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冲进去,然后呢?拳打脚踢?怒骂咆哮?像所有被背叛的丈夫一样,上演一出歇斯底里、颜面尽失的捉奸闹剧?让酒店保安把我架出去,让吴梦和那个小崽子在慌乱之后,抱在一起嘲笑我的无能狂怒?让“周航被实习生戴了绿帽还像个疯子一样在酒店大闹”成为整个朋友圈,甚至整个公司圈子的笑柄?
不。
这太便宜他们了。太蠢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猛地灌入我的肺叶,强行压下了喉咙口的腥甜和胃里的翻腾。那几乎要爆炸的愤怒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强行压缩、冷却,沉入了心底最幽暗寒冷的冰窖,凝结成一块坚硬无比、棱角锋利的黑冰。它不再灼热滚烫,却散发着更加危险、更加致命的寒意。
我的手,终于从那个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移开了。指尖因为长时间的紧握和冰冷,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我缓缓地、无声地后退了一步,仿佛生怕惊扰了门内那对沉浸在肮脏欢愉里的男女。走廊尽头昏黄的壁灯光线,在地毯上拖出我一道扭曲而孤长的影子。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着两个世界的房门,嘴角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僵硬的弧度。
等着。
你们,都给我等着。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转身,脚步落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到,心底那块黑冰碎裂、摩擦发出的,令人齿冷的细微声响。
车停在酒店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像一个沉默的钢铁坟墓。我拉开车门坐进去,皮革座椅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渗进来,却丝毫无法冷却我体内那团被强行压抑的、名为“毁灭”的火焰。
车厢里还残留着吴梦惯用的那款香水味,清甜的花果香调,此刻却像毒气一样令人窒息作呕。我重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黑暗中,酒店房门后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吴梦那带着情欲的、呼唤“学长”的颤音,李锐那压抑的喘息……像一群疯狂的毒虫,再次钻入我的脑海,啃噬着我的神经。
“操!”我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鸣叫,在空旷死寂的车库里炸开,又迅速被巨大的混凝土结构吞噬。
指骨传来的剧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需要证据。冰冷的、无可辩驳的、能彻底钉死那对狗男女的证据!
目光落在方向盘前方。行车记录仪。那小小的镜头,像一个沉默的黑色眼睛,正对着挡风玻璃。我几乎是扑过去,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摸索着按键。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时间轴在小小的屏幕上快速倒流。
找到了!
画面是地下车库入口。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四十七分。我的车缓缓驶入。然后,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吴梦走了下来。她今天特意打扮过,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勾勒出完美曲线的宝蓝色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脸上妆容精致,连头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她绕过车头,脚步轻快地走向早已等在柱子旁的一个身影。
李锐。
那小子也穿得人模狗样,一身崭新的、一看就是廉价快时尚品牌的西装,头发用发胶精心抓过,努力想营造出成熟的假象,却掩盖不住眉眼间的青涩和紧张。他手里,竟然还捧着一小束俗气的红玫瑰!
吴梦走到他面前,脸上绽放出我许久未见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娇羞和甜蜜的笑容。她甚至微微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李锐的脸颊上啄了一下!动作自然熟稔得刺眼。李锐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把花递过去,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什么,看口型大概是“送给你”。吴梦接过花,低头闻了闻,脸上的笑容更盛。然后,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了李锐的胳膊!身体亲昵地贴着他,两人有说有笑地朝着电梯厅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记录仪的镜头边缘。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车厢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记录仪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在我脸上,冰冷得像鬼火。我死死盯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吴梦挽着李锐手臂、依偎着他走向电梯的背影。那束红玫瑰在她臂弯里,红得刺目,像一滩凝固的污血。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紫色的月牙印,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挖空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灌满了寒风和冰渣的窟窿。
原来,背叛的预演,早就在我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上演了。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吴梦今天下午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老公,晚上部门临时聚餐,可能会晚点回来,别担心哦。爱你~”后面还跟着一个飞吻的表情符号。
时间,下午五点三十五分。
好一个“部门聚餐”!好一个“爱你”!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推开车门,冲到旁边的水泥柱子旁,扶着冰冷的墙面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过气来,重新坐回驾驶座。大脑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反而陷入一种异常的冰冷和清醒。
我复制了行车记录仪里的那段视频,备份到了云端,甚至发到了一个只有我知道密码的私密邮箱。然后,我删除了车里的记录。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点燃了一支烟。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稍微压制住了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狂躁。
吴梦,李锐……你们想要刺激,想要追寻所谓的“青春遗憾”?
行。
我陪你们玩到底。
但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比平时更加体贴。吴梦似乎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那种偷情成功后掩饰不住的得意和亢奋。她对我偶尔的亲近显得有些抗拒和敷衍,眼神闪烁,总是抱着手机,屏幕朝下,回复消息时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我全都看在眼里,心里那块黑冰越发坚硬寒冷。
我通过一些私人渠道,拿到了陆沉的联系方式。说实话,找到他并不难。他那样的人,就像夜空里的北极星,太过耀眼,注定无法隐匿。他如今是一家知名投资机构的合伙人,年轻有为,是财经杂志上的常客。
拨通他电话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些不确定。他会怎么反应?嘲笑我?还是根本早已不记得吴梦这号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略显疏离的男声:“喂,哪位?”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屈辱和荒谬:“陆沉学长吗?冒昧打扰。我是周航,吴梦的丈夫。”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这两个名字。然后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我在听。
“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很……难以启齿。”我艰难地措辞,“我妻子吴梦……她最近……有些情况。她和一个年轻的实习生在一起了。她对我说,那个实习生……某些地方很像您,是她……青春的遗憾。”
我说完了。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种更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判断他并没有挂断电话。
就在我以为他会不会以为这是个恶作剧而哑然失笑时,那头却传来了一声极低的、仿佛从胸腔里震出来的轻笑。那笑声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毫不掩饰的轻蔑。
“像我?”他的声线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她找的那个……替身?连我的鞋都不配提。”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吴梦那可笑而廉价的幻想。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微微挑着眉,眼神里带着三分讥诮,七分漠然。
“周先生,”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得到什么呢?同情?还是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妻子的品味下降得有多厉害?”
“都不是。”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只是觉得,或许您会有兴趣知道,有人正顶着一张和您毫不相似的脸,享用着原本属于您的位置和……赞誉。”我刻意扭曲了词汇,带着明显的暗示。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这次,我似乎听到他那边有笔尖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似乎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说说看。”
“我想送她一场真正的‘美梦成真’。”我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场由您,陆沉学长,亲自为她编织的、旧情复燃的美梦。然后,在她最得意忘形、以为终于弥补了青春遗憾的时候……”
我没有说下去。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极轻的、了然的呼气声。他似乎完全理解了我的意图,并且……毫不意外。
“很有意思的提议。”他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周先生,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细节呢?”
“我会给您她的行程和习惯。您可以‘偶然’地遇到她,送她一些她无法拒绝的礼物,说一些她梦寐以求的话。让她相信,您对她旧情难忘,那个实习生不过是个拙劣的替代品,现在正主回来了……”
“让她主动甩掉那个小男生,满怀期待地准备投入我的怀抱?”陆沉接过了我的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一份商业计划书,“然后,我们再来一场……当面对质?”
“是的。”我肯定道,“我会让那个被当作替身还不自知的实习生亲眼看看,他痴迷的‘姐姐’是怎么毫不犹豫地抛弃他,奔向真正的‘白月光’的。而您,只需要在最后,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个……玩笑。”
陆沉在电话那头又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次带了几分真实的兴味:“杀人诛心。周先生,好手段。”
“彼此彼此。”我冷声道,“您只需要配合演出,就能免费看一场好戏,顺便清理一下……冒用您名号的不合格产品。不是吗?”
“听起来很公平。”他爽快地答应了,干脆得甚至让我有一丝意外,“把资料发给我。我会让她……度过一段毕生难忘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