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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重生后,我烧了离婚证(上)(1 / 2)

冰冷的海水灌进肺里时,林琛才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

重生回离婚当天,他当众烧了离婚证:“苏晚,这次换我送你下地狱。”

三个月后直播撕碎白月光的假面:“你儿子早产两个月却有八斤重?”

观众沸腾时,苏晚跪在暴雨里抓住他裤脚:“看在夫妻一场…”

林琛笑着牵起身后女人:“介绍一下,这才是当年从火场背出我的人。”

女人腕间烧伤疤痕刺目,苏晚尖叫出声:“不可能!那晚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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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海水,像无数根带着倒刺的钢针,狠狠扎进林琛的鼻腔、口腔,然后蛮横地灌入肺腑。那是一种超越想象的窒息和剧痛,咸腥的海水瞬间填满了他,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坠,视野被无边的、幽暗的深蓝吞噬,只有头顶上方,透过剧烈晃动、破碎的气泡,能看到海面那一点遥远而模糊的惨白天光。

意识在冰冷和窒息的绞杀下飞速溃散,像被狂风吹散的灰烬。最后残存的画面,不是这绝望的深海囚笼,而是岸边。

岸边,苏晚。

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曾经掏心掏肺爱过、信任过的女人。她穿着一条月白色的长裙,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裙摆,勾勒出纤细脆弱的身影。她站在那里,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个他曾经视为兄弟、一路扶持的合伙人,江源。苏晚的脸颊贴在江源的颈窝,她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腰,姿态是全然的依赖和亲昵。隔得太远,林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他清晰地看到,江源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没有挣扎,没有求救。苏晚只是静静地依偎着江源,目光投向林琛沉没的海域,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在看一片即将沉入海底的落叶,一块无关紧要的礁石。仿佛他林琛的挣扎、他的死亡,不过是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无聊默剧。

那一刻,比海水更刺骨的寒意,是苏晚那彻底冰封的、毫无人气的眼神。没有恨,甚至没有怨,只有一种彻底的无视和尘埃落定的冷漠。

心脏在胸腔里发出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碎裂闷响。原来,掏心掏肺的爱,换来的是剔骨剜心的背叛和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他林琛,彻头彻尾就是个笑话!为了她,他疏远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为了她,他一次次压下对江源的怀疑;为了她,他甚至…签下了那份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只因为她流着泪说那是她“最后的安全感”!

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冰冷的海水彻底灌满了他。

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

***

“林琛?林琛!”

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熟悉到骨子里也冰冷到骨子里的女声,像一根尖锐的针,猛地刺破了那片黏稠的死亡黑暗。

林琛霍然睁开眼。

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视野,让他本能地眯了一下。不是幽暗窒息的海底,没有冰冷刺骨的海水。眼前是明亮的光线,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某种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

他正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

视线聚焦。

民政局。

蓝底白字的指示牌,排成长龙的队伍,嗡嗡的低声交谈,还有空气里弥漫着的、属于人生重大转折点的复杂情绪——或解脱的轻松,或压抑的悲伤,或对未来茫然的空洞。

而他面前,隔着一张小小的方桌,坐着一个女人。苏晚。

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条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脖颈纤细,锁骨精致。脸上化了淡妆,掩盖了可能存在的憔悴,唇上是新涂的、显得气色很好的豆沙色口红。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发尾带着精心卷过的弧度。

很美。依旧是那种能轻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楚楚动人的美。

只是此刻,她秀气的眉头微蹙着,那双曾经让林琛觉得盛满了星光的杏眼里,清晰地映着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她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正用力地戳在摊开在林琛面前的一份文件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发什么呆?赶紧签字!”苏晚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催促,“江源还在外面等着送我去医院做产检呢。快点,别耽误时间。”

产检?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琛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眩晕。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额角。

指尖下是温热的皮肤,是真实的触感。不是海水的冰冷。

目光猛地扫向苏晚的小腹。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腰线收得恰到好处,平坦得没有一丝弧度。她怀孕了?怀了江源的孩子?在自己签下那份放弃一切的离婚协议,即将彻底滚出她的生活之前?

一股混杂着剧痛、恶心和滔天恨意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重生带来的恍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前世死亡时的冰冷和窒息感,撞击着被背叛撕裂的伤口。

他想起来了!

清清楚楚!

就是今天!就是此刻!就在这间民政局里,他会签下那份苏晚提前拟好的离婚协议。协议条款堪称苛刻:他林琛,自愿放弃名下所有房产、车辆、公司股权以及银行存款,净身出户。理由是,他“自愿补偿苏晚女士在婚姻中受到的伤害和精神损失”。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而苏晚当时给出的理由,带着恰到好处的泪光和柔弱:“阿琛,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和江源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而且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是他的孩子。我需要保障,需要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你就当是…最后成全我们一次,好吗?签了它,我们两清。”

那时的他,被“两清”两个字击垮。爱意未熄,愧疚作祟(他总觉得自己忙于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再加上苏晚那副泫然欲泣、仿佛他是唯一依靠的模样…他竟然鬼迷心窍地,签了!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想要“成全”她幸福的愚蠢悲壮感,签下了那份卖身契!

签下名字的瞬间,就是他林琛万劫不复的开始!失去了所有经济支撑的他,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江源和苏晚,这对狗男女,再也没有了顾忌。他们侵吞了他一手创立的“启源科技”,将他踢出局。他试图反抗,却发现自己名下空空如也,连请律师打官司的钱都凑不齐。他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一个被老婆和兄弟联手掏空还一脚踹开的可怜虫。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当年那场将他困在火海、几乎烧掉他半条命、留下永久性背部和手臂疤痕的仓库大火,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了江源和苏晚!他们那时,就已经在谋划着除掉他,好侵吞公司了!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驱使着他去搜集证据,想要将这对豺狼送进监狱。然而,就在他找到关键证人、拿到部分证据链的那个晚上,他接到了苏晚的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伪装的惊慌和哭腔:“阿琛!救我!江源他…他疯了!他把我关在海边的别墅里,他要杀我!只有你能救我了!看在…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愚蠢!愚蠢至极!

他竟然又一次信了!单枪匹马,心急如焚地赶到了那处偏僻的海边别墅。等待他的,根本不是需要救援的前妻,而是江源带着狞笑的脸,和一根狠狠砸在他后脑的重物!再醒来时,他已经被锁在冰冷的海底铁笼里,眼睁睁看着岸上那对狗男女相拥亲吻,然后海水无情地灌入……

“林琛!你到底签不签?!”苏晚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火气,将他从血淋淋的记忆中拽回。她涂着口红的嘴唇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眼神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别装傻充愣!协议你看过很多遍了!财产分割写得清清楚楚,你净身出户!赶紧签了,大家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好聚好散!

林琛的胸腔剧烈起伏,冰冷的恨意在四肢百骸奔涌,几乎要冲破血管。前世被锁在海底铁笼里、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再次席卷而来,清晰得如同正在发生。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能签!绝不能再签!不仅不能签,他要让这对狗男女,把他们从他这里夺走的一切,连本带利,用最痛苦的方式,统统吐出来!

苏晚见他依旧沉默,眼神凶狠得吓人,却迟迟不动笔,心里的焦躁更甚。她干脆拿起桌上的黑色签字笔,拔掉笔帽,硬塞进林琛僵硬的手指里,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命令:“拿着!签这里!林琛,别让我看不起你!像个男人一样,痛快点!签了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那些破烂东西,我才不稀罕要!”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相对安静的办事大厅里,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侧目。那些目光带着好奇、探究,或许还有一丝对“净身出户”男人的同情。

林琛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被苏晚强行塞进手里的笔上。冰冷的金属笔杆硌着他的掌心。然后,他的视线移向摊在面前的那份离婚协议。白纸黑字,条款分明,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匕首。

净身出户。

自愿放弃所有财产。

补偿精神损失。

多么冠冕堂皇,多么杀人诛心!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晚。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前一刻还翻涌着滔天恨意和濒死的冰冷,此刻却奇异般地沉淀下去,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暗、平静,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风暴。

他拿着笔,没有动。

在苏晚即将再次爆发的边缘,林琛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像锋利的刀刃在冰面上划过的痕迹。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平缓,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落在苏晚耳中,让她心头莫名一跳,“你确定,要我今天签?”

苏晚被他这反常的平静和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强撑着气势:“废话!不然我来这里跟你耗时间?赶紧签!别想耍什么花样!”

“好。”林琛点了点头,干脆得让苏晚一愣。

只见他握住笔,笔尖悬停在签名栏的上方。苏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即将得逞的亮光。

然而,笔尖并没有落下。

林琛的手腕猛地一转,力道之大,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

“嗤啦——!”

尖锐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划破了民政局的平静!

那只价值不菲的签字笔,坚硬的金属笔尖在巨大的力量下,狠狠刺穿了厚厚的纸张!林琛手臂猛地向下一划,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那份被苏晚视作囊中之物的离婚协议,从签名处开始,被硬生生、狂暴地撕成了两半!雪白的纸片如同被撕碎的蝶翼,纷纷扬扬地飞溅开来!

“啊!”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撞得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脸色煞白,涂着精致眼妆的眼睛瞪得滚圆,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怒交加,“林琛!你疯了吗?!你干什么?!”

整个办事大厅瞬间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带着震惊、错愕、好奇,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如同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连埋头工作的办事员也愕然地抬起头。

林琛无视了所有的目光,也彻底无视了苏晚那张因愤怒和惊惶而扭曲的脸。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被撕裂成两半的离婚协议,随意地揉成一团,捏在掌心。然后,他从自己西装的内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墨绿色的小本子。

封皮上,“离婚证”三个烫金大字,在明亮的灯光下,异常刺眼。

这是他刚才在恍惚中,按照前世的“剧本”,在苏晚的催促和工作人员的效率下,已经领到的。此刻,这象征着终结和屈辱的小本子,被他捏在指间。

苏晚看到那个绿本子,惊怒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丝,但语气依旧尖利:“你撕协议有什么用?!证都领了!林琛,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赖掉!法律承认的是这个证!财产分割协议我会让律师重新拟,你照样得签!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她以为林琛撕毁协议是绝望之下的无能狂怒,是试图反悔财产分割的徒劳挣扎。

林琛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他没有说话,在苏晚怨毒的目光和所有围观者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他另一只手伸进裤袋,掏出了一个银光闪闪的打火机。

“咔嚓!”

清脆的金属开盖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拇指轻轻一擦,一簇幽蓝色的火苗,跳跃着升腾而起,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映照着他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冰寒。

下一秒,在苏晚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在无数道骤然屏住的呼吸声中——

林琛毫不犹豫地将那跳跃的火焰,凑近了手中那本崭新的、墨绿色的离婚证!

“呼!”

火舌贪婪地舔舐上光滑的封皮,瞬间蔓延!墨绿色的硬壳在高温下卷曲、焦黑,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橘红色的火焰迅速吞噬了那三个刺眼的烫金大字!

一股塑料和纸张燃烧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