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玄帮我，是因为他觉得我这个实验品很有趣，不想我被别人抢走。”
“凌副指挥官护着我，是因为我是他名义上的队员，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兵死在面前，这关乎第三军团的荣誉！”
她一口气说完，脸不红心不跳。
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于最简单，最直接，也最功利的利益交换。
她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的麻烦，一个烫手的山芋。
“而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引动那么大的混乱……”
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因为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她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一枚护身符，一次性的。遇到致命危险时会自动触发，制造一场巨大的能量混乱来保护我。现在，它已经碎了。”
完美的解释。
死无对证，无法复制，还带着一丝悲情的色彩。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声泪俱下的后续表演，来增加这套说辞的可信度。
然而，皇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相信，也没有怀疑。
只有一种看透了一切的，冰冷的了然。
“遗物？”他慢慢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然后，他笑了。
那不是一个带有任何暖意的笑容，只是面部肌肉的简单牵动。
“很有趣的解释。”
他越过她，走到了凌星渊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家的小子，你的眼光不错。”
“这件‘兵器’，比你那艘‘神启号’，要有意思得多。”
兵器。
他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洛清浅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好了，汇报结束。”皇帝转身，重新走回大厅中央。
他背对着他们，仿佛在欣赏那片壮丽的星空。
“你们可以回去了。”
洛清浅愣住了。
这就……结束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剧本，结果导演只看了一眼封面，就把她打发了？
她和凌星渊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解。
“等等。”
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时，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洛清浅。”
他第一次，完整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作为帝国的英雄。”
“我只有一个要求。”
皇帝缓缓转过身，那双眼睛，像是两颗即将坍缩的中子星，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引力。
“在下一阶段的试炼里，我要你，拿到第一。”
“不是你的小队，是你个人。”
“我要你，压过伊芙琳，压过北宫玄，压过所有人。”
“我要让全宇宙都看到，我奥古斯都皇室的血脉，即便只是一个b级，也足以站在所有天才的顶端。”
他给的，不是一个任务。
而是一个疯狂的，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画在天上，还带着剧毒的饼。
洛清浅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不是被召见，而是被绑上了一台失控的引擎，即将被发射到一颗注定会撞毁的行星上。
“做不到。”
凌星渊的声音，替她说了出来。
“她的极限，不是用来满足你虚荣心的工具。”
“是吗？”皇帝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最后，重新定格在洛清浅的脸上。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的……英雄？”
他把“英雄”两个字，咬得极重。
洛清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她一旦说出“不”字，等待她的，绝不是回到冷宫继续躺平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