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阳光穿过侯府后花园的竹林,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竹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混着远处荷塘的蛙鸣,本该是清幽闲适的午后,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搅了平静。
沈玥坐在竹林旁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片刚摘下的竹叶,正逗着袖中探出脑袋的绒绒。
她穿着那件月白色细棉布襦裙,领口的浅青色兰草纹被阳光晒得愈发柔和,裙摆扫过石凳边缘,沾了点细碎的竹屑,却丝毫不显凌乱。
绒绒的小脑袋从袖中钻出来,红宝石似的眼睛盯着竹叶,时不时用小爪子轻轻扒拉一下,发出 “咕咕” 的软声,像在跟竹叶玩闹。
雪影则蜷在她脚边,雪白的毛发沾了点阳光的暖意,半眯着冰蓝色的眼睛,看似慵懒,实则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 自从上次道长事件后,它对侯府的人多了几分防备。
苍耳就趴在不远处的竹荫下,深灰色的毛发在阴影里泛着冷光,琥珀色的眼睛半睁着,耳朵却竖得笔直,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它就能立刻起身。
作为侯府的老护院犬,它早已把沈玥当成了最重要的守护对象。
“沈玥!你给我出来!”
一阵怒喝突然从竹林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衫的身影快步冲了进来。沈明轩的衣襟歪歪斜斜,腰间的玉坠晃得乱七八糟,宝蓝色长衫的袖口还沾了块泥渍,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连形象都顾不上了。
他冲到沈玥面前,双手叉腰,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眼神里满是怒火,像是要把沈玥生吞了似的:“你别以为会点破唤鸟的本事,就能在侯府无法无天了!婉清是你姐姐,你凭什么让她被禁足?还让她受那么大委屈!”
沈玥放下手中的竹叶,轻轻摸了摸袖中绒绒的头,让它别害怕,然后抬头看向沈明轩,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水:“哥哥这话就不对了。姐姐是因为请假道长污蔑我,才被娘禁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哥哥觉得姐姐陷害我,是理所当然的?”
“你还敢狡辩!”
沈明轩被噎了一下,更生气了,他上前一步,宝蓝色长衫的下摆扫过石凳,“若不是你处处针对婉清,她怎么会请道长?你就是嫉妒婉清比你受宠,比你有才华!”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推沈玥的肩膀 —— 在他眼里,沈玥就是个从乡下回来的软柿子,就算会唤鸟,也不敢跟他这个侯府二公子作对。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沈玥的衣角,一道深灰色的身影突然 “唰” 地冲了过来,稳稳地挡在沈玥面前。苍耳猛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像闷雷似的,震得周围的竹叶都微微颤动。
它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凶光,死死盯着沈明轩,嘴角咧开,露出锋利的牙齿,爪子在青石板上狠狠一抓,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 那是它准备攻击的信号,只要沈明轩再往前一步,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沈明轩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平时在侯府横着走,连侍卫都让他三分,却从没见过苍耳这么凶的样子 —— 以前的苍耳虽然是狼狗,却总懒洋洋的,对谁都没这么大的敌意,可现在,它看着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
“你…… 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