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火气差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谢原山看着前后深不见头都洞穴,也不知道哪边是进哪边是出,索性掏出了罗盘。
这一看却傻了眼,只见罗盘指针乌漆麻黑,像是被放在火里烤过似的,拔掉插销,指针刚走了半圈,便如同没上旋都秒针一般,啪哒..啪哒..在原地蹦跶。
一般老式的那种机械式手表,旁边都有个旋钮,用来给表中发条上旋的,若是长时间不上旋,秒针则会在原地跳动。
看这情况,估计是刚才阴阳环境变化之下,破坏了罗盘指针的磁场的缘故。
“怎么办?”顾青眼见着罗盘失效,最后一盏指路的明灯也就熄灭了,不禁忧心忡忡的问道。
要知道,在如此错综复杂的矿洞之中,迷路远比遇到怨灵更加可怕,尤其是随着食物等资源的减少,内心的恐惧会使人丢弃所有的道德与廉耻,她曾听问自己的老师说过,说欧洲人曾做过这么一项反人类的实验,将奴隶关在一座荒芜的礁岛上,没有水没有食物,然后每过三天观察他们的变化,这项实验持续了一个月,最后当她的老师说出实验结果时,恶心的顾青一个星期没有吃下饭,易子而食不光是中国古代有,当人陷入绝境时,人将不会是人,将比野兽更加可怕。
仿佛看穿了顾青心中的想法,谢原山轻抚着顾青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总归有别的方法的!”
说罢,点燃了三根引魂香,然而这次却不是用来测吉凶。
香烟袅袅升起,朝着同一方向飘去。
有气流!看着烟雾飘向的方向,有风便有出口,谢原山一手端着引魂香,每走一段,便停下来查看方向是否正确,如此大概在洞中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突然,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前面有动静!”谢原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着剑小心翼翼的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他叫刘虎,本是辽宁营口双井子村人,一九三一年九月营口沦陷遭到日军的烧杀抢掠,不仅烧毁房屋抢夺财物,还将村子里所有大青壮年掳走,刘虎便是其中一员。
那年他十七岁,浑浑噩噩的他和同族的叔伯弟兄一同被日本人拿枪口指着,先是到奉天修炮楼,再后来听说山西也沦陷了,于是又被赶上了卡车,拉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从一九三一年到如今,这一晃就是七年,期间他从来没有想过逃跑,总想着有一天能干完活,回到家侍奉老娘娶妻生子,继续过他那苦哈哈的日子。
而如今...昏暗的煤油灯下,刘虎再次挥动手中的铁锤,随后将散落的煤渣装进车里,余光之中,一名鬼子士兵正端着枪来回走动着。
“恐怕是回不去啦...”
一想到要死在这,逃跑的想法再次在刘虎脑海中萌生。
这条矿洞有十五名劳工,三名鬼子士兵,出了这条矿洞是集矿坑,那里是多条矿道汇集道地方,所有煤车在那里汇集,然后再运往出口。
集矿坑有十来名鬼子把守,并且其中有一条叫七号矿道的路口设有重机枪,那里时常有鬼子军官出入,而生了病的劳工也会被送去那里,却从来没见到过有人能出来。
刘虎害怕自己哪天也会像那些人一样,进去了再也出不来,他很害怕。
很快,矿车便装满了,刘虎咬着牙,额头冒着青筋抬起推车把手,猛的一较劲,车轱辘吱呀吱呀的缓缓转动,推了二十来米,那是一个上坡,每到这时,同乡陈大叔便会上来帮他搭把手,因为此事,他手上的活计少了,没少挨鬼子的枪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