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谢原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手抱拳回道:“正一盟威上清道,无量寿佛何处找,忽有大风吹土去,土随风来寻安息。”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我是正一道上清门弟子,与你算是同道,是因为有贵人将事情托付于我,所以我才前来。
对于谢原山的套近乎,男子似乎并不买账,只见他走进屋内后便“哐”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同时又一句隐语从屋内幽幽传出:“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火若烧来井中跳,头七未过阻未休。”
一听这话,得了,就算是火烧眉毛,不等那刘家小姐头七过完,休想进这灵堂。
谢原山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毕竟做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尤其是同行之间,这是几百年来不成文的江湖规矩,若真的被他打破,传出去恐怕就得沦落为同行间的笑柄了。
既然事不可为,谢原山只好先回去再另做打算,于是讪讪对着紧闭的屋门道了声“告辞”,便匆忙离开灵堂,找到了躺在地上早已半死不活李景华,一搭脉,哪料其竟脉若游丝,俨然已危在旦夕。
匆忙背起李景华,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李景华所躺的地方距灵堂不过两百米的距离,放在白天,用肉眼都能看到,可是就在刚才追赶的时候,却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
待回到镇上时已时至清晨,一进集镇,谢原山向路人询问到了医馆的位置,扛着李景华便飞奔过去,可是到了医馆一看,竟一个人影也没有,一问旁边摆摊卖烧饼的才知道,大夫正在镇上茶楼打麻将呢。
一听这话,腿肚子已经发软的谢原山顾不得其它,立马唤来了医馆旁酒楼打杂的伙计,从早已被晨露和汗水湿透的长衫中掏出了一块银元,往他手里一丢,喘着粗气说道:“你…你去把大夫给我叫来。”随后便跌坐在了台阶上。
那伙计也有些喜出望外,大清早碰到这等好差事,跑趟腿就给一块大洋,压住快飞到脑门儿的眉毛,一叠声儿道:“这位爷您请好,小的马上给您去叫。”随后把肩上的抹布随手往店里一丢,和其他伙计打了下招呼,一溜烟儿的向镇上茶楼跑去。
这一去便是半个多时辰,谢原山急的在医馆门口是左一圈,右一圈的来回溜达,鞋底儿都快给磨平了,伙计才带着大夫出现在街口,慢慢悠悠的向医馆赶来。
“您可算来了。”谢原山一见着大夫,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往馆内掺。
“不急,不急。”只见大夫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一只手支着门柱,一只手脱下鞋磕起鞋里的石子来。
好嘛,急病遇上了慢郎中,谢原山没办法,只好再次催促道:“哎呦,大夫,里面人都快歇气儿了,您还在这磕鞋?”说罢,不由分说就把大夫一把拽进了馆内。
只见这大夫扶着眼镜框围着李景华是左瞧瞧右转转,磨蹭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慢悠悠的号起了脉。
谢原山一见这大夫搭脉手法,心头顿时便凉了半截儿,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医学本来就和道家养生学挂钩,对于医术,谢原山也算是有所涉猎,以他来看,就眼前这位的号脉水平,大概也只能当当兽医了。
“感情这大夫是个二把刀啊。”谢原山内心后悔起来,刚想说算了,然后再另找大夫,就见这大夫站起身来,一把掐住了李景华的“合谷”和“寿堂”两处穴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虎口穴和人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