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正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无比的圆桌。
镇南王楚风烈身着蟒袍,稳稳端坐在主位之上。
楚风烈虽已年届六十六岁高龄,却依旧精神矍铄。
双眸深邃而锐利,透着久经沙场淬炼出的威严,周身散发的不怒自威之气,令旁人望之生畏,又不禁心生敬重。
此刻,主座周围,王府中的数位将军以及南陵城中几大家族的族长皆在座。
楚风烈唯一的儿子镇南侯楚震霆,在楚风烈下方毕恭毕敬地陪坐,正与父亲轻言细语地闲聊着家常。
楚震霆身姿笔挺,坐姿端正,举手投足间尽显对父亲的尊崇。
下首的桌子旁,楚风烈的其他几位女儿和女婿,镇南侯楚震霆的两位夫人,以及王府中的一些副将也纷纷就座。
众人或谈笑风生,言语间洋溢着欢愉;或静静聆听,神色中透着沉稳。
乍一看,整个场面温馨且融洽,仿若一幅阖家团圆的祥和画卷。
然而,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到在这平静表象之下,实则暗潮涌动。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各自的盘算,家族内部的权力纷争、利益纠葛,恰似隐匿于平静湖面下的尖锐暗礁,随时可能引发一场风暴。
正此时,一个下人脚步匆匆,径直来到楚震霆身旁,俯身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楚震霆听闻,神色微微一凛,旋即恭敬起身,来到楚风烈身旁附耳说道:“父亲,您暂且在此稍作休憩。
楚皇帝派来贺寿的使者已进城,儿臣这便前去迎接。” 话语沉稳,却隐隐透露出一丝谨慎。
楚风烈微微颔首,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随即低声说道:“嗯,去吧!切不可有丝毫怠慢。
虽说近些年来,那小皇帝对咱们镇南王府的压制愈发严苛,此次更是派个太监前来,这明摆着是有意让咱们难堪。
但眼下,咱们与皇帝尚未彻底决裂,该守的礼数绝不能少。”
说罢,他轻轻挥了挥手,看似随意的动作,却仿若裹挟着千钧之力,尽显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严。
不多时,镇南王府门口,一队身着鲜亮甲胄的禁卫军,簇拥着一名老太监缓缓行至府前。
镇南侯楚震霆早已带着三个儿子和几名将军迎候在此。
只见那公公身形灵活,快走几步上前。
操着尖细的嗓音说道:“哎呀呀,侯爷太客气啦,竟还亲自相迎,咱家实在惶恐。
咱家在此,给侯爷请安了,也给几位公子和将军请安了。”
声音尖锐,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官场特有的油滑。
“曹公公客气了。没想到此次竟是曹公公亲自前来,公公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辛苦。
快里边请,大伙可就等着曹公公开席呢。” 镇南侯楚震霆满脸堆笑,热情相迎。
可那笑容背后,却藏着一抹无奈与隐忍。
他心里明镜似的,深知皇帝此举的深意,无非是借这特殊的安排,进一步打压镇南王府的气焰。
但为了王府的大局,他只能强颜欢笑。
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大厅,彼此寒暄几句后纷纷落座。
曹公公毫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坐到了镇南王的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