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似乎早有准备,流畅应答:“汉王一切安好,现已移驻荥阳以西,重整兵马。身边仍是樊哙、夏侯婴几位将军护卫周全。”回答得大致不差。
但吕雉的疑心并未减少。这答案太标准,太流利,像是早已背诵好的说辞。而且,对方虽极力模仿男子嗓音,但那声线底子里一丝难以完全掩盖的细微特质,以及那双眼睛…让她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她面上不露分毫,反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思念,语气也变得更为私密,仿佛在与真正的心腹交谈:“如此便好…唉,只是苦了他了。以前,他总念叨着说夜里总睡不踏实,唯有听着我兄长当年送他那块白色玉佩的摩挲声才能稍安…那块玉他常年贴身带着,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可别在战阵中遗失了…”
这是一个极其精巧的陷阱。那块玉佩的颜色是荧光绿,此时吕雉已经从密报里知道块玉佩已经不在了。
如果对方是刘邦真正的心腹,并且近期确实近距离接触过刘邦,可能会有比较准确的答案和纠正。
但如果对方是凭借搜集来的大致情报冒充的,很可能会选择附和,以避免露出破绽。
蒙面人眼神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立刻顺着话头接道:“夫人放心,汉王一切物品皆妥善保管,定不会遗失。”回答得又快又稳,甚至带着宽慰的语气。
然而,正是这过于流畅、毫不犹豫的附和,让吕雉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转化为冰冷的确定——此人是假冒的!而且,对方对刘邦不算太私人的习惯都不真正,只是在凭借不太注重细节的情报演戏!
吕雉心中冷笑,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有诈。
她心念急转,必须制造动静!必须引起外面可能存在的巡逻守卫,或者…刚刚离去的审食其的注意!这是唯一的生机!
下一刻,吕雉仿佛因为激动而身形不稳,脚下猛地一个踉跄,“哎呀”一声低呼,手臂“不小心”重重扫过身旁案几上的一只陶制笔洗!
“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在这死寂的夜里骤然炸响,显得格外刺耳!陶片四溅。
蒙面人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低喝道:“你!”
几乎在声响发出的同时,吕雉已顺势向后急退,同时用尽力气,声音带着惊恐尖声叫道:“有刺客!!来人啊——!!!” 她赌的是声响和呼救能穿透这寂静的夜,赌的是审食其并未走远!
蒙面人彻底撕破了伪装,眼中杀机爆射:“贱人!找死!”他显然意识到吕雉已起疑并试图求救。他不再废话,身形如电,疾扑而上,手中已多了一柄薄如蝉翼、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短刃,直刺吕雉心口!动作狠辣精准,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吕雉不会武功,眼看寒芒已至,心中一片冰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