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撩起竹帘推开房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坐在桌前的正是杜瑄和林芸。
杜瑄面朝门坐着，看到姜枫进来，招了招手，醉醺醺地说道：“这不是我的未婚夫吗？快过来，我们都等着急了。”
姜枫只是瞟了她一眼，目光就落在了林芸身上。
林芸背对着他，夹着菜一口一口吃着，根本没有回头。
看到林芸，姜枫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恋人般的感觉，目光冷淡，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可是现在，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走过去，坐在两人侧面的位置，看到桌上的菜还有很多没有动，空啤酒瓶和白酒瓶倒是有三四十个。以她们两个人的状态，应该也喝不了这么多。
杜瑄把脸色潮红，拿起一瓶白酒给姜枫倒了一杯：“这几盘菜是新的，就为了等你来。咱们先喝一杯。”
姜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喝多了。你先休息吧。我想和林芸单独谈谈。”
林芸忽然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单独谈，反倒容易让别人误会。”
杜瑄“呵呵”笑了几声，猛地伸胳膊勾住姜枫的脖子，醉醺醺地说道：“听到了吧？她不愿意和你单独谈。你是我未婚夫，她是我妈，按辈分，你也得叫她妈。呵呵……”
姜枫轻轻推开杜瑄的手，目光落在脸色同样通红的林芸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关切：“你说你要回来复仇，之后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从老家出来，本打算去你家看看，结果又遇到了点麻烦。你……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好不好？你都听到了，我是她妈。我现在已经是杜老板的老婆了。你在老家结婚了是吧？那我也得恭喜你。”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姜枫故作惊讶。
“我看到了。结婚的视频都传网上了。怎么？不敢承认？你看杜瑄多伤心，得知你结婚了，她就成这样了。”
姜枫心里冷笑一声：“她成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道：“你就这样了吗？嫁给一个仇人？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我吗？你看我现在……”林芸站了起来，展开双臂，展示名贵的裤子和上衣。然后又坐下，伸出戴着价值百万手表的胳膊，又拉了拉脖子上过亿的项链，“我想要的现在都有了。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姜枫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再多的指责也是毫无作用，面对奢靡生活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林芸已经变了，再也变不回当初的模样了。
“你不是要报警吗？不报了吗？”
“我为什么要报警？好好的日子不过，我去找那麻烦干什么？”
“好，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姜枫伸出手去，“那东西对你也没用了，你也用不着了，还给我吧。”
他说的是能量块，林芸当然明白。
林芸摊了摊手：“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跳船之后，从水里上岸，我身上的东西就都丢了，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听了她这句话，姜枫知道她心里很明白，但是故意又不挑明，隐隐觉得她并不想把能量块的事说出来。这里除了杜瑄也可能有其他人，她难道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个秘密？看来她心里还有不便说的事。
姜枫意识到这一点，忙改口道：“高船长给我的箱子里有一颗夜明珠，你不是拿走了吗？现在你不缺钱，珠子给我吧？”
“你说珠子啊？珠子碎了。被我摔了。不信你可以问高船长。他亲眼看到的。”
姜枫点点头，又说道：“杜瑄说你怀孕了。你这肚子看起来也没有变化啊？”
“我已经生完了。”
“孩子呢？”
“什么孩子？”林芸的语气突然黯淡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和你……生出来的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我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现在……我彻底信了。我不可能会生孩子的，永远都不可能！”
姜枫默默喝了一杯酒，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杜瑄，又打量了一眼这间陌生屋子，端起酒杯来，对林芸说道：“我们一起喝一杯。”
林芸也端起自己的杯子，两杯相碰，烈酒入喉，她眼角闪起了泪花。
姜枫向她靠近了一些，声音也低了下去：“关东和郭福回来了。我看到他们了。差点被他们打死。关东那人你也知道，你要小心他。”
林芸突然把眼一瞪：“你不用装好人，我死不死都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如果饿了就吃东西，不想吃就走。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要找的人也包括你，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不担心了。多余的话我也不会说。那我就不说了。”
他说完，拿起杜瑄的筷子，一顿狼吞虎咽，吃了个饱。
林芸站起身，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像是醉得厉害，手扶着沙发，脚步虚浮地往套间走。
姜枫喝下最后一杯酒，也跟着站起来，伸手去扶她：“你要去哪？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