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问道：“那你们的工资谁给你们发？”
小岚回答：“是公司财务给我们发。”
姜枫放了心：“好，你也拿碗筷过来吃吧。”
小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感激的笑：“谢谢姜哥。”然后转身快步去了厨房，很快拿着两副碗筷和一盆米饭回来，在餐桌另一侧坐下，盛了两碗米，有些拘谨地慢慢吃了起来。
姜枫拿起筷子夹了口青椒，味道确实家常，却少了几分家里的烟火气。他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小岚。
只见小枫眉眼温顺，举止透着淳朴，倒不像有什么心机。可在这里，谁又能完全信得过呢？
他忽然开口问道：“王侒说有一个客人，这么半天，怎么也没见客人的影子？”
小岚忙放下筷子，毕恭毕敬说道：“我不知道。可能客人还没有来吧。”
“不用太紧张，吃饭吧。”姜枫忽然又想到了外面修剪绿植的老顾，“你哥还在外面吧？让他也来一起吃吧。”
小岚刚拿起筷子，又赶紧放下，回道：“我哥不在这吃饭。他只是白天过来上班，到点就下班。”
“那王侒呢？他也是到点下班吗？”
“他很少来这里。一般是有事才来。这里住多了外人也不好。我一会吃完饭，我也要走了。明天早上七点我会买早餐过来，您早餐喜欢吃什么？”
“你要从外面买早餐过来吗？”
“是的。”
“不用了。”姜枫放下筷子，“明天起你不用一早过来，午饭我自己做就行。你隔两三天来打扫一次卫生就好，上午下午都行，不用特意赶点，其他事不用管。”
小岚的头垂得更低了，目光落在自己做的那盘青椒炒肉上，声音里带上了点委屈的颤音：“姜哥……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好吃？您要是不想用我了，我就去找别的活儿了。只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学的，下次一定多做几样您爱吃的。”
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倒让姜枫忽然想起了小雅。两个姑娘性子竟有些像，遇到事总先往自己身上揽，很少会去怨怪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姜枫放缓了语气，“我就是觉得，一个人随便吃口就行，不用你来回跑着伺候，搞得我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我不是什么大老板，跟你一样是普通人。放心，工资不会少你的。”
小岚这才抬起头：“我懂了……可我得打卡上班的，要是没来，工资肯定会扣，搞不好还会被开除。”
姜枫没再接话，心里却暗暗嘀咕：“小岚会不会是来监视我的？”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小岚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抬眼瞟他一下，又赶紧低下头。
吃过饭，小岚抱着碗筷进了厨房。
姜枫走到客厅窗边，望着院子里空荡荡的花圃，老顾已经不在了，想必是到点下班了。
他摸出手机，又看了眼小雅的对话框，依旧没有回复。心里那股不安更加浓重起来。
这时小岚从厨房出来，轻声说道：“姜哥，我收拾好了，那我先走了。明天……我还是按点过来吧？要是被公司知道我没来，怕是……”
“随你吧。”姜枫挥挥手，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小岚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才拿起门边的小背包走了。大门“咔哒”一声关上，整栋别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
姜枫走到二楼露台，晚风带着草木的气息吹过来，远处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他望着那片光亮，忽然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了这座看似雅致的牢笼里，而笼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