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货箱区的阻碍,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仓库中央被清出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地面甚至经过特殊处理,呈现出一种暗哑的金属光泽,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
空地的正中心,矗立着一个约三米高、直径近两米的圆柱形透明培养舱,如同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椁,在几盏从高处垂直射下的惨白探照灯光下,反射着冰冷刺目的光。
培养舱内,充满了不断翻滚着气泡、呈现出诡异淡绿色的粘稠营养液。而浸泡在溶液中央的那个“存在”,则让我和李哲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躯体,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肌肉线条流畅却透着一种不自然的苍白,仿佛长期未见阳光。
他的面容——那张脸——我绝不会认错!尽管年轻了许多,褪去了岁月留下的睿智与沉稳,但那眉骨、鼻梁、唇形的轮廓,分明就是苏承远教授年轻时的模样!是那份我在苏雨薇家中旧照片上看到过的、她父亲青年时代的容颜!
但此刻,这张本该充满朝气的脸上,却只有痛苦带来的扭曲。他双眼紧闭,眉头死死锁紧,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身体上插满了数十根粗细不一、颜色各异的管线,如同诡异的藤蔓,从舱体底部和顶部延伸出来,刺入他的四肢、躯干甚至头颅,连接着他与下方一套复杂得令人眼花缭乱的、不断闪烁着指示灯的生命维持与能量灌输系统。
这些管线随着营养液的翻滚而微微晃动,仿佛具有独立的生命。
然而,最让我心悸的,并非这亵渎生命的景象本身,而是我那“生命场”感知所捕捉到的、从这具克隆体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极其强大、却混乱到了极点的生物电场!强大到如同风暴中心,压迫着我的感知边界;混乱则如同被强行撕碎后又胡乱拼接的乐章,充满了尖锐的杂音、不和谐的共鸣,以及一种深埋其中、蠢蠢欲动的、纯粹而暴戾的毁灭欲望。这绝非自然孕育的生命,而是人工干预下诞生的、极不稳定的怪物!
“欢迎光临我的……阶段性成果展示厅。”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经过精密的合成器处理,消除了所有人性的温度、口音甚至性别特征,只剩下一种绝对的、平铺直叙的冰冷,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尺子量过般精准,在空旷的仓库中产生轻微的回音,敲打着每个人的鼓膜。
随着声音,一个身影从培养舱后方的阴影中缓缓“踱步”而出。
他身着剪裁极其合体的黑色礼服,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细微的哑光,没有一丝褶皱,如同参加一场最高规格的晚宴。脸上覆盖着一张面具,上面的图案是大卫王,也就是黑桃K的原型人物。
面具上光滑得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辨认的纹路或孔洞,只有两个象征眼窝的平滑凹陷,仿佛能吸收掉所有光线,显得格外空洞和诡异。
他身形修长,动作优雅得近乎刻板,每一步都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然而,他并非实体,而是一个极高清晰度的全息投影,逼真到几乎能以假乱真,只有偶尔光线穿透他身体时产生的细微失真,才揭示其虚幻的本质。
黑桃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