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薇就坐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慵懒地靠着吧台,指尖轻轻划过杯沿,目光迷离地望着窗外沪市的夜景。
酒吧昏暗的灯光在她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与白天那个冷若冰霜的cEo判若两人。我心中天人交战,是上前质问她的冷漠,还是静观其变?
就在我正准备上去,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请问是宁市的沈瑾年医生吗?”
我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欧洲裔男子,正站在我的桌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气质儒雅,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古井,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是。您是?”我保持警惕,并未起身。
“失礼了,自我介绍一下,”他微微颔首,递上一张质感极佳的名片,上面简洁地印着“奥古斯都医疗创新基金会,理事,亚历山大·洛伦兹博士”。“很荣幸能在这次峰会上听到沈医生关于神经靶向修复的精彩报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偶遇,真是缘分。”
奥古斯都基金会的理事?他竟然直接找到了这里?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吧台方向,发现苏雨薇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静静地看着我们这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码。我的心沉了下去,这场“偶遇”,恐怕没那么简单。
“洛伦兹博士,幸会。”我接过名片,语气平淡,“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洛伦兹博士自然地在我对面的座位坐下,向侍者要了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只是对沈医生在神经科学领域的独到见解非常感兴趣。尤其是您报告中隐约提及的,关于‘异常生物电信号引导组织再生’的猜想,与我们基金会正在探索的某个前沿方向不谋而合。”
他话语温和,却字字珠玑,直接点到了我报告中最为隐晦、甚至带有几分异能猜想色彩的部分。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学者会关注的细节。
“洛伦兹博士过奖了,那只是一些不成熟的设想。”我谨慎地回应。
“科学的发展,往往源于不成熟的设想。”洛伦兹博士晃动着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奥古斯都基金会致力于支持那些敢于挑战常规、探索未知的天才。我们认为,人类认知的边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广阔。有些领域,官方机构往往因为…嗯,所谓的‘安全’和‘伦理’桎梏,而畏首畏尾。而像我们这样的独立机构,则更有能力为真正的突破性研究提供…更自由的土壤和更强大的资源支持。”
他话语中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似乎在嘲讽官方机构的保守,并伸出橄榄枝。这与“残烬”负责人炎老对“龙组”或“九州”的隐晦批评,在某些层面上不谋而合。
“更自由的土壤?”我重复道,试图引导他说更多。
“比如,对一些…超出现有理论框架的‘特殊现象’进行系统性研究。”洛伦兹博士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蛊惑性的力量,
“我们相信,沈医生身上,或许就拥有着观察甚至…触及这些‘现象’的独特天赋。基金会非常欣赏这样的人才,愿意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帮助您将天赋转化为真正的成果,造福更广阔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