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这么贴在这里!就在我们医院的门诊楼!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不仅仅是地下流通了,这是渗透!赤裸裸的渗透!他们竟然敢把广告贴到医院里来?!是胆大包天,还是……有恃无恐?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广告,小心地撕下(以免打草惊蛇),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手心有点冒汗。
晚上八点多,我和李哲约在了医院后街那家我们常去的、烟火气十足的小饭馆。找了个最里面的卡座,周围嘈杂的人声成了最好的掩护,点了几个小菜和两瓶老雪。
我先把那张揉皱的广告纸推给李哲看。李哲拿着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光头在灯光下反着光,眉头拧成了疙瘩:“靠!这么嚣张?直接贴咱们医院里了?这‘普罗米修斯科研院’,名字挺唬人啊,盗火的?怕不是引来的是地狱火吧!”
“磊子那边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确实有不明化合物和异常的炎症反应。”我把王磊反馈的情况简单说了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蓝色糖豆’和‘智核’,跟这个‘普罗米修斯’脱不了干系,而且效果……极其诡异且危险。”
李哲灌了一口啤酒,表情严肃了些:“我这边也有点消息。下午旁敲侧击问了个相熟的药代,他说最近确实有个新冒出来的小公司在活动,名字没听清,但东西吹得神乎其神,说什么‘短期提升认知能力’,主要在一些需要高强度脑力劳动的圈子里流传,价格死贵。包装……他好像瞥见过一次,挺简陋的,像个三无产品,甚至都怀疑有没有过3期临床,但是有没有闪电标志没注意。”
线索一点点汇聚起来,指向越来越清晰,但气氛却越发凝重。
“老沈,”李哲放下酒杯,看着我,“这事看来不小啊。又是神秘研究所,又是诡异药物,还能把广告贴进三甲医院……这背后的水,恐怕深得能淹死咱们哥俩。咱俩就一个小医生,你一个刚升副高,我才是个高年资主治。这种事情,我们这细胳膊细腿,顶不住的啊,阿珍。”
我苦笑一下,夹了一筷子水煮鱼片,辣味刺激着味蕾,却压不住心里的沉重:“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不管吧,良心过不去,而且我感觉自已已经被盯上了,想抽身都难。管吧……”我揉了揉太阳穴,“代价可能真的付不起。”
“代价?”李哲挑眉,“苏大小姐跟你说的?她到底啥意思?是威胁你还是……提醒你?你们俩当年,诶。”
“我也搞不清。”我摇摇头,眼前闪过苏雨薇那双复杂难辨的眼睛,“她的话像打哑谜,但警告的意味很浓。她说我‘窥探的领域水深’,‘隐秘行动在别人眼里像儿戏’。”
“靠,听着跟无间道似的。”李哲咂咂嘴,“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报警?”
“报警?拿什么报?一张小广告和一份看不懂的化验单?说有人卖保健品效果太好吗?警察先把我们抓起来,罪名就是寻衅滋事,逗警察玩。”我叹了口气,“现在最关键的,是拿到实物证据。那种‘蓝色糖豆’或者‘智核’的样本。”
李哲眼睛一亮:“你想干嘛?难道要去……”
“明天周六休息,”我打断他,压低声音,“我联系一个朋友,以前医大纳米学院的师兄,以前我读博做实验的时候有个横向课题合作过,关系不错,现在自己开了个独立实验室,专门做药物成分分析和毒理检测。他路子野,门道多,各个方向都有涉猎,也许能帮我们分析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或者……有没有办法搞到一点样品。”
李哲看着我,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吧,既然你决定了。哥们儿挺你!需要搭把手或者望风的时候,吱一声。不过说好了,真要有生命危险,咱得跑,谁跑的慢谁是前排,我可还没娶媳妇呢!”
我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些许:“放心,真到那时候,我跑得肯定比你快。”
这顿饭吃得并不轻松,但至少,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前方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但既然已经踏入了这片禁区,就只能咬着牙,一步步走下去。明天,先去咨询一下那位吴师兄吧。但愿,他能带来一些突破性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