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听。舒糖一时说得投入,发现婆婆好久没说话了,才停下来。
问:“妈,你是不是累了,爸今天也得早点休息吧?”
徐司令摆手:“不累,我们爱听。”
徐母点头,“对,不累。”
“我们想知道你这半年都做了些什么。”
徐母发自内心地骄傲,拉着舒糖的手拢在自己手里:“没想到我们糖糖这么棒呢!”
前世今生,这是舒糖第一次被长辈这么夸,不太适应地低下了头。
上辈子,妈妈是典型的严母,舒糖听过的最多的,就是“你考试必须拿第一”,“要超过所有人”,“别人行你为什么不行?”
她不是说这样不好。相反的,舒糖很能理解。
她理解妈妈一个人带着她不易,妈妈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她,自己优秀比依靠任何男人过日子都牢固。
婆婆的教育方式也好,因为婆婆有给她撑腰的底气,所以才会我不吝啬任何夸奖。
“谢谢妈。”舒糖说。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徐母反而愣了下:“谢我干什么?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她说到这,突然想起来,
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看向徐西临:“这半年糖糖忙成这样,你呢,你都干什么了?也说给我听听。”
徐西临正沉浸在妻子荣耀,与有荣焉的自豪里,被这么一问,脑子没反应过来。
“……训练啊。”
“就只是训练?”徐母原本高高翘起的嘴角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
“不然呢?还能干什么……”他求助的眼神看向病床上的父亲,然后收获到一个“我也帮不了你”的眼神。
徐母冷哼一声:“我看你还忙着骨折,给糖糖添乱了。”
同样躺在病床上“添乱”的徐司令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猛地被口水呛到,没憋住,咳了一声。
徐母瞥他一眼,低声哼了下,看向舒糖,眼神写着,“看看,我说什么了。”
舒糖的低下头偷笑。
笑够了抬起头,迎上徐西临看过来的幽怨的目光,又险些憋不住。
徐西临的委屈一直持续到两人离开医院。
徐母晚上留在医院陪护。医院离家里不远,两人也没让派车过来接,时间还早,就慢悠悠地往家里散步。
徐西临一路上都很沉默。
舒糖明知道理由,却非要等到他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才故意逗他:“西哥?怎么不说话?”
徐西临轻轻掀了下眼皮,半晌后,微微一抿唇:“……妈刁难了我一晚上,说不出来。”
委屈的表情,就差把“快问我!”“快哄我!”六个字写在脸上。
“哦。”舒糖故意轻轻哦了一声。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马路上车轮碾压的声音和街边小贩叫卖的吆喝声,组成了这条很具生活气息的小巷。
徐西临偷偷余光瞄了舒糖一眼。
徐西临侧过头,光明正大看了舒糖一眼。
徐西临故意清了清嗓子,郑重地看了舒糖一眼。
终于绷不住,提醒道,“妈刚才骂我,你没替我说话……”
他说这话时,眼皮半垂着,故意抿着嘴,显得很委屈,“……干嘛?你还笑?”
舒糖抬眸看过来,徐西临愤愤道:“你知道你刚才在病房里像什么吗!”
“像什么?”舒糖笑弯了腰。京市的风没有藏市那么干,那么冲,她鬓角被吹起一缕,擦过耳边,捂着肚子配合地问。
徐西临瘪着嘴,沉默几秒,怨气冲天:“像,就像……”
“……像护不住丈夫的无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