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你喂。”
“少装。”
“真疼。”
两人一人一句,玩起了两个字的游戏。
床头上包着止疼片的纸干干净净,舒糖挑眉看过去。
“西哥饭自己都吃不了,早上厕所怎么去的?”
徐西临眼珠心虚地转了几圈,胡编什么理由都觉得太丢人,于是又拿出最经典的理由。
“糖糖,我肋——”
“喂喂喂。”汤晾了一会,温度正合适,舒糖一勺直接塞到徐西临嘴里。
喉结动了动,徐西临心满意足地咽下去,进而得寸进尺,“以后每顿都要。”
舒糖轻轻掀动眼皮,看他一眼,“嗯。”
答应完,视线却没收回去,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一般,绕着徐西临的眉眼下颌打量了一圈。
“这爱跟不爱变化真挺明显的,在京市的时候我怎么就想不到,你这张嘴还能说出这么软和的话呢?”
“又提之前……”徐西临心虚地眼神躲闪。
想不出好办法,直接避开汤勺,侧头吻在舒糖手腕内侧,转移她注意力。
其实,别说舒糖想不到,他自己也想不到。
人在直面死亡的时候,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昨天发动机在三千米的高度失灵。
那一刻,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到底能不能安全落地。
自由落体只需要几秒钟。
几秒钟里,他除了操纵飞机拉杆,脑子里也像慢镜头回放一样,闪过无数个念头。
最大的便是遗憾。
他想,如果能平安回到爱人身边,他一定要多一点时间陪着舒糖,让她多看自己两眼。
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愿。
肋骨骨折不光给了他相伴的时间,甚至,他还能喝到舒糖亲手喂的汤。
笑容无声挂上嘴角。
舒糖看他一眼,问:“笑什么呢?”
“笑幸福。”
“行,那你就疼并着幸福的睡个午觉吧,我得去村里了。”
“晚上早点回来。”徐西临不放心地嘱咐。
高锰酸钾溶液调配好了,浸泡分枝的工作章礼和拉旺一起完成。
有了卓玛的帮忙,实验田的进度飞快,舒糖上山的时候,贝母根苗已经种下去了一半。
“咱们加把劲,今天快点干完,诶?舒糖你怎么来了?”
看见舒糖,仓央卓玛大吃一惊。
她昨天听父亲说徐西临受伤的事了,本想晚上去看看舒糖呢。
“那个,徐营长严重吗?会不会恢复不好以后就瘫痪了,躺床上等着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