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顾功成(2 / 2)

姜明镜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下,那笑里带着点懒洋洋的兴味,像猫看见耗子,又像老狐狸看见小鸡仔。他松开舱帘,指尖一弹,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出——

“叮。”

银针在距蒋先乘胸口半寸处弯曲,像撞上一堵无形墙,软软滑落。少年毫无所觉,仍在叉腰狂吠:“听见没有?老子数到三!一——”

姜明镜挑眉,神识如潮水涌出,却在触及少年一瞬,如石沉大海,连涟漪都没激起。他“啧”了一声,终于正眼看人:“有点意思。”

“二——”

姜明镜手腕一转,一条细绳从袖中滑出,绳头系着枚铜钱,铜钱上刻着“缚”字篆文。他随手一抛,绳子像灵蛇般窜出,瞬间缠住蒋先乘腰际,猛地一拽——

“三”字还未出口,少年已被拖得倒飞而出,重重摔在飞舟甲板,玉冠滚落,金带散开,模样狼狈至极。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姜明镜便迅速地蹲下身去,仿佛早就料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见姜明镜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符纸,这些符纸种类繁多,有定身符、禁言符、昏睡符、痒痒符等等,简直是应有尽有。

姜明镜一边不紧不慢地将这些符纸贴在蒋先乘的身上,一边还自言自语道:“年纪小,火力旺,多贴几张,省得闹腾。”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不一会儿,蒋先乘的身上就被贴满了各种符纸。

随着最后一张符纸的贴上,蒋先乘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除了一双眼睛还能转动外,其他的部位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丝毫不能动弹。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姜明镜看着自己的杰作,似乎还觉得不太满意。他想了想,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只单独的储物袋。这只储物袋看起来有些破旧,袋口微微敞开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从里面弥漫了出来。

这股恶臭仿佛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一般,让人闻了之后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和头晕目眩。姜明镜却像是完全没有闻到这股恶臭一样,他若无其事地将储物袋举到了蒋先乘的面前,然后猛地一松手。

只听“噗”的一声,储物袋里的那只臭袜子像炮弹一样飞了出来,直直地砸在了蒋先乘的脸上。那股恶臭立刻将蒋先乘整个包裹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隔空把袜子团成一团,在少年惊骇欲绝的目光里,慢条斯理地塞进对方嘴里。

“唔——!!!”

蒋先乘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干呕,头一歪,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姜明镜站起身,拍了拍手,像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脚一踹,把少年踹到飞舟底部,绳子另一头系在船舷,打了个死结。

“走吧。”他冲操纵杆抬了抬下巴,飞舟轰鸣,缓缓升空。

下方,蒋先乘的身体如同被遗弃的破布娃娃一般,毫无生气地被拖拽在地面上。他身上的金带玉佩与地面的碎石相互摩擦,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哗啦哗啦”声,仿佛是一串走调的风铃,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随着飞舟的前行,烟尘滚滚而起,如同一团巨大的灰色云雾,将少年那原本华丽的锦衣染成了土黄色。而他嘴里塞着的那只臭袜子,更是让他的形象变得愈发狼狈不堪。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他的身体也会时不时地干呕两下,似乎那股难闻的气味仍在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嗅觉。

站在船尾的姜明镜,悠然地手搭凉棚,俯瞰着下方被拖出的长长痕迹。他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中既带着些许孩子气的恶意,又似乎蕴含着一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豁达。

“年轻人啊,”姜明镜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轻飘飘地飘落在风中,“下次在抢人之前,记得先学会闻一闻味道,我身上的血还没干呢。”

说罢,他的笑声随风飘散,而飞舟则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朝着墨渊关的方向疾驰而去。船尾处,被拖行的少年身后,尘土飞扬,宛如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蜿蜒着延伸向远方,最终消失在那如血般猩红的晨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