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剑光与利爪轰然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铛”响,火星四溅!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对利爪虽然被震得微微后仰,但并没有退缩,反而顺势抓住了剑身,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金属在相互摩擦、刮擦。
姜明镜见状,毫不犹豫地借助这股反震之力,身形如旋风般迅速旋转起来。照影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剑光如水银泻地一般,将后续的攻击尽数拦下。
叮叮当当——剑与爪的交锋持续不断,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细碎的火雨,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这些火星纷纷扬扬地洒落地面,瞬间将地面蚀出了一个个蜂窝状的焦痕,仿佛大地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颤抖。
杜白师——或者说,已经完全天魔化的杜白师——终于从黑暗中现出身形。他的身体比之前变得更高大,紫黑色的魔纹如同蛛网一般覆盖了他的全身,额头上更是生出了一根弯曲的独角,角尖分叉,宛如一柄被地狱之火灼烧过的枯枝。
那魔纹在他的脸上交织成了一张似哭似笑的诡异假面,只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珠,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其中映照出姜明镜的影子,仿佛他正将姜明镜视为一盘新鲜的血食,贪婪地凝视着。
“阿……舒……”杜白师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然而这声音却早已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无数重叠的婴儿啼哭,仿佛有千百个孩童在同一时间被人掐住了脖子,那凄惨的哭喊声让人毛骨悚然。
伴随着这诡异的哭声,雾气从杜白师的脚下升腾而起,那雾气呈现出深紫色,近乎于黑色,如同一股滚滚浓烟。雾气迅速凝结,形成了一身流动的铠甲,紧紧地包裹住了杜白师的身体。
这铠甲的表面,无数细小的魔脸若隐若现,它们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哀嚎,那尖叫虽然没有声音,但却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令人不寒而栗。
杜白师缓缓抬起手,他的手指已经变成了锋利的利爪,闪烁着寒光。他再次挥动利爪,这一次,爪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出了漆黑的裂痕,就像是被撕开的旧画布一般,那裂痕还在不断地蔓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姜明镜眼神一冷,手中照影剑如疾风般横出,与迎面而来的攻击轰然相撞。刹那间,火星四溅,剑鸣声震耳欲聋。姜明镜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臂骨微微发麻,但他嘴角却泛起一抹冷笑,沉声道:“力气倒是见长不少,只可惜——”
话未说完,他脚下猛然发力,身形如鬼魅般侧滑开来,避开了对方的后续攻势。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照影剑顺势上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闪电般劈向魔甲。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魔甲表面顿时被划出一道细长的白痕,深可见骨。
然而,就在姜明镜准备乘胜追击之时,异变突生。四周的雾气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疯狂地翻滚着,如怒涛般朝他席卷而来。眨眼间,姜明镜整个人便被这诡异的雾气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雾中,传来一阵衣料被腐蚀的“滋滋”声,仿佛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噬着姜明镜的衣物。紧接着,一声极低的闷哼从雾中传出,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人听了心中一紧。
“宗主!”杜豆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甚至有些劈了叉。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翻滚的雾团,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就在杜豆心急如焚的时候,雾团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一般,猛地向内塌陷。随着雾团的收缩,姜明镜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只见他手持照影剑,横于胸前,剑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裂纹中竟然渗出了银白的灵纹,如同冰裂纹瓷器一般,又好似某种古老的封印,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再看姜明镜本人,他的左臂衣袖已经被腐蚀掉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皮肤。只见那皮肤上布满了深紫色的魔纹,这些魔纹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灵力压制下,正一寸寸地退缩,最终汇聚到他的手腕处,化作了一枚细小的紫点,宛如一颗毒瘤,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看来,得先教你认认人。”姜明镜抬手,指尖在剑锋一抹,血珠滚落,沿裂纹游走,瞬间填满所有缝隙。照影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光暴涨,化作一轮银白月轮,将深紫雾气压得节节后退。
雾团另一端,天魔化的杜白师低低咆哮,独角上火光闪烁,像即将引爆的火山。他抬脚,一步,两步,朝姜明镜走来,每一步,地面便塌陷一寸,裂缝中涌出灰白雾气,像无数细小手臂,试图抓住什么。
而更远的地方,被烛兜火纹压制的贪狼,胸腔内的异化鼎开始疯狂旋转,鼎身膨胀,将魔腹撑得变形,像怀胎十月的怪物。它发出一声痛苦而兴奋的嘶吼,独角上火光猛地一亮,竟拖着烛兜残魂,朝飞舟方向迈出第一步。
风停了,血月的光像凝固的树脂,将裂谷底部封成一座巨大的琥珀。琥珀里,三方对峙,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