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闻了他的事迹,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下诏将他召入宫中。皇帝赏赐给他一件金袍,然而这件金袍上绣的并非龙,而是一只正在打滚的可爱猫咪。原来,这是因为他曾经自夸拥有“九条命”,所以皇帝特意用猫咪来象征他的这一特点。
面对各种暗杀手段,他都毫不畏惧。无论是刺杀、下毒、雷劈还是沉塘,他都照单全收。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每次遭遇这些危险后,他总能在次日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朝堂之上,甚至还悠然自得地哼着《小寡妇上坟》这样的小曲儿。
他的后宫也是越来越多样化,不仅有兔子精、老鼠精这样的精怪,还有敌国的公主以及钦天监的小道士等等。他对这些女子们来者不拒,将她们统统纳入自己的后宫之中。
为了满足自己的享乐欲望,他在御花园里挖掘出一个巨大的酒池肉林。不过,与一般的酒池肉林不同的是,这里漂浮的不是花瓣,而是用桂花酿成的圆子。当人们踩在这些圆子上时,会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独特的音乐会。
然而,就在某一天,他突然惊觉自己竟然连“那事儿”都无法做到——精血倒流,疲惫不堪的身体就如同隔夜茶一般被重新倒回了壶里。这一发现让他惶恐至极,他试图用荒唐的行为来掩盖内心的恐惧,但却如同陷入沼泽一般,越陷越深。
后宫中的欢声笑语也变得越来越稀薄,仿佛那是一张被反复修补过的窗纸,只要有一丝微风拂过,就会瞬间破裂。兔子精与御马监的小厮私奔了,临走前还留下了一笼剥了皮的胡萝卜,仿佛是对他的一种嘲讽;老鼠精则与守夜的宫女私通,半夜在房梁上嗑着瓜子,瓜子壳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王朝的更迭如同一幕闹剧,他亲手扶持的幼帝最终被权臣毒害,而新帝更是纵火焚烧宫殿。他站在熊熊大火之中,看着那精美的琉璃瓦在火舌的舔舐下逐渐融化,然而那熊熊烈火却无法烧掉他的一根头发。
“我开始羡慕那些落叶了。”吴难事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滴,掌心的积水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怎么也漏不下去。他喃喃自语道:“它们能够在泥土中腐烂,而我却不能。”
姜明镜听完,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雨丝惊扰到了一般。雨丝顺着他的领口钻进去,凉飕飕的,就像是冰做的小蛇在他身上游走。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伸出食指,在雨幕中随意地画着圈。每画一圈,雨丝就会被他的手指带起,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他一边画着圈,一边自言自语道:“给我这么多,我帮你。”
吴难事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姜明镜。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破旧的储物袋,袋子的边角已经被磨得发白,上面绣着的鸳鸯也只剩下一根线吊着脖子,显得十分残破。
吴难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个储物袋塞进了姜明镜的手里。姜明镜接过袋子,随意地掂了掂,里面的灵石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宛如远处传来的潮水声。
姜明镜左手并指如刀,一缕青芒缠绕在他的指尖,仿佛一条灵动的小青蛇。他轻轻一挥手指,那青芒便如同一把利刃,将雨幕切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姜明镜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了那道缝隙中,直探入吴难事的丹田。只见他的手如同探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后,终于捞出了一团绿色的火焰。
这团绿火在他的手中跳跃着,里面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符文明灭闪烁,宛如缩小的银河一般,神秘而美丽。
当绿火一离开吴难事的身体,他的瞳孔瞬间变得澄澈无比,就像是雨后的天空中那一线天光,清晰而明亮。他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么轻松。”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那团绿火突然炸裂开来。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圈柔和的波动,如同一股轻柔的春风,将周围的雨珠都震成了细细的粉雾。
而吴难事的身体,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吹散的烟雾一般,从脚到头,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起来。最后,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是被遗忘在空气中的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挂在那里,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姜明镜站在雾雨里,指尖捻着一缕青烟,随手塞进储物袋。他抬手接雨,掌心积水,这次水乖乖停住,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巷口传来卖糖粥的梆子声,“笃——笃——”,拖得老长。姜明镜把剑背到身后,剑尖滴下一颗雨,砸在方才撞树的泥坑里,坑底躺着半片碎槐叶,叶脉被血染成暗红,像一截烧尽的引线。
他哼着小调,调子是从吴难事那听来的,走腔跑板,却带着雨后泥土的腥甜。泥水溅起,在他青衫下摆缀出斑斑点点,像谁不小心打翻的桂花酱。风重新钻进巷子,卷起地上那半片槐叶,叶尖指向巷外,指向长街的尽头,指向更远处的青山,青山外还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