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镜亲自行刑,七人魂飞魄散。
血腥味冲得天空都暗了三分。
就在所有人以为风波将息时,林遣抛出第三步棋。
当夜三更,青云宗护山大阵忽然自行洞开一角,一道裹着黑袍的人影御剑而入,直奔松涛馆。
值守弟子只看见那人袖口绣着青云宗徽,腰间佩着宗主亲赐的“明镜玉”,便不敢拦。
黑袍人掠进松涛馆,将一封血书、一枚记忆水晶、半件撕裂的女修衣袖,整整齐齐摆在姜明镜案头。
然后,黑袍人点燃“留影符”,把整个过程公开放映在宗门上空——
所有弟子都看见:
“宗主夜返,掩门,案头物证陈列,人证物证俱在。”
紧接着,松涛馆内传来女子凄厉哭喊:
“姜明镜,你既毁我清白,又杀我证道之基,我化作厉鬼也饶你不得!”
声音被“扩音符”送出,百里可闻。
青云宗,炸成一锅沸药。
姜明镜冲出松涛馆时,只见天边浮着一道极淡的剑光,朝丹坊后山的“废丹井”掠去。
他心头一沉,提气便追。
废丹井旁,林遣褪下黑袍,露出早已穿好的外门灰衣,把黑袍、玉佩、面具、香囊、扩音符、记忆水晶,一样样丢进井口。
井底,他提前埋了“化骨水”,连铁都能蚀成青烟。
最后一枚水晶落井,他抬头,看见月钩西沉,东方既白。
雾色里,姜明镜御风而来,衣袂如刀。
林遣不逃,反而迎前两步,拱手,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紧跟而来的韩蝉及影鸦众人听见:
“宗主,弟子林遣,特来报案——”
“外门有奸人,夜盗您的玉佩,假冒您的形容,欲坏您清誉,弟子已将他逼入废丹井,请宗主发落。”
话音未落,井底传来“嗤”的一声轻响,最后一缕青烟也散了。
姜明镜落在井沿,俯视林遣。
两人隔着不到三尺,却像隔了一整条命运长河。
林遣眼底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笃定:
——你拿不出证据。
——你的影鸦亲眼看见我“缉凶”,你的弟子亲耳听我“报案”。
——你刚才那一剑,只要落下,就是“杀人灭口”。
姜明镜的剑在鞘中震颤,龙吟般低啸。
他只要拔剑,就能把这个外门弟子斩成两截。
但他不能。
四周,影鸦、执事、长老、弟子,越聚越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宗主一句话。
林遣微微抬头,露出颈侧动脉,像献上最后一株药引。
雾,忽然散了。
第一缕晨光落在井台,照得两人影子一般长。
姜明镜的指尖在剑鞘上收紧,青筋暴起,又缓缓松开。
他开口,声音沙哑,却传遍山巅:
“林遣,即日起,你为内门弟子,随我左右,协理……”
话音未落。
林遣忽然笑了。
他向后半步,一脚踏空,整个人仰面坠入井口!
姜明镜猛然伸手,只抓住一缕风。
井底,传来“咕咚”一声,像一滴水落入深潭。
紧接着,整座青云宗护山大阵,自行关闭。
晨钟再响,却无人敢动。
所有人俯身,望向那口幽深的废丹井。
井壁青苔,映着初升朝阳,像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风过,松针簌簌。
姜明镜的剑,终于出鞘一寸,又缓缓归鞘。
他低头,看见井沿上,不知何时被人用剑尖刻出一行小字:
“宗主,游戏才刚开始。”
——晨雾散尽,剑光未起,故事戛然而止。
“你演的好差哦,师兄。”
“没办法,好不容易有了新鲜的玩法。”
“你没告诉他宗主什么都会一点吗?”
“咋地?青云宗你是真的不想呆了?听师兄的,身为宗主最忠实的黑粉,只要不触及宗主的底线,我们最多一顿皮鞭炒肉。”
“这么说你很勇咯?”
“开玩笑我超勇的,就算是宗主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哎我靠,王长老你听我说,我,我真的是被那个什么张遣教唆的,我老喜欢宗主了,上次跟他握了手我一个月都没洗手。”
“是林遣,炒肉你们是吃不到了,吃钉子吧,放心,不疼的。”
“这么大的钉子,怕是有点痛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