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深处的硝烟与神血气息尚未完全散去,一股新的、针对哥布林王国最高权力的风暴已然酝酿成型。苏云舟手持新炼制的凶兵“哥布林之痛”,暗金色的身躯在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虽伤痕未愈,气势却比弑神之前更加深沉难测。他目光扫过眼前集结的势力——以格鲁布为首、重新燃起野心的旧部,岩盔率领的悍不畏死的石肤人,以及被“生命灵液”和绝对力量收服的各族囚徒与守卫。
“时机已至。”苏云舟的声音平淡,却如同出鞘的利剑,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目标,哥布林皇宫。”
没有激昂的动员,只有简单的命令,却让所有追随者热血沸腾。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复仇或夺权,更是他们跟随这位神秘主人,踏上真正征程的起点!
与此同时,哥布林王国的权力中心——奢华喧嚣、弥漫着酒肉与香料气息的刺脊城皇宫深处。
现任哥布林国王,格罗姆·刺脊,正慵懒地躺在他那张由整块暖玉雕成、铺着最柔软魔兽皮毛的巨大王座上。他身材比一般哥布林更加高大魁梧,穿着缀满宝石和金线的华丽袍子,脸上带着长期纵欲和权力滋养出的傲慢与倦怠。几名衣着暴露、容貌姣好(以哥布林审美)的雌性哥布林和从其他种族掳来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跪坐在他身旁,将剥好的、汁水饱满的深渊浆果和烤得金黄的蠕虫肉片,轻柔地送入他张开的嘴里。
格罗姆眯着眼,享受着舌尖的美味和侍女指尖偶尔划过的触感,发出满足的哼哼声。朝堂下的角落里,几个乐师正在演奏着音调古怪却节奏强烈的哥布林战歌改编的宫廷乐曲,更添几分靡靡之音。
就在这一片祥和(或者说腐朽)的氛围中,一名盔甲歪斜、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神情的皇家侍卫,连滚爬爬地冲进了大殿,甚至来不及行礼,就尖声叫道:
“陛…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音乐戛然而止。投食的侍女动作僵住。格罗姆不悦地皱起眉头,缓缓睁开那双充满了权势和暴戾的眼睛,懒洋洋地问道:“吵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是那些不长眼的长老们又在背后嘀咕本王的坏话了?”
“不…不是!”侍卫喘着粗气,脸色惨绿,“是…是三王子!格鲁布·刺脊!他…他带着一大帮人,从矿坑那边杀出来了!已经…已经突破外城防御,正朝着皇宫杀来!势头很猛,好多守卫…守卫都倒戈了!”
“什么?!”格罗姆嘴里的浆果差点噎住,他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慵懒瞬间被荒谬和一丝愠怒取代,“格鲁布?那个被我废掉力量、丢进矿坑等死的废物?你确定没看错?”
“千真万确啊陛下!就是他!而且…而且他身边跟着很多奇怪的家伙,石肤人、狗头人,还有…还有一个看起来像金属打造的人形怪物!他们有一种奇怪的银色液体,好多兄弟喝了之后就叛变了!”
“银色液体?怪物?”格罗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重新慵懒地靠回王座,甚至还张开嘴,示意侍女继续喂食,“呵,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那个废物弟弟不知从哪个角落旮旯里纠集了一群乌合之众,弄了点装神弄鬼的把戏。真是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蹦跶了,看来本王最近是对他们太仁慈了。”
他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去,传令近卫军,把他们碾碎,一个不留。格鲁布…把他活捉过来,本王要亲自问问他,是谁给他的勇气。”
“可是陛下!他们势头很凶,外城…”侍卫还想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嗯?!”格罗姆眼神一冷,一股凶煞之气弥漫开来,那侍卫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废物就是废物,就算侥幸从矿坑爬出来,也改变不了他是废物的事实。”格罗姆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本王能废他一次,就能废他第二次。不过…”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戏谑的弧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让这场无聊的闹剧早点结束。去,立刻联系神殿,禀报戈尔格神明,就说有不知死活的蝼蚁挑衅神威,请神明大人稍微活动下筋骨,把这些垃圾清理掉。想必神明大人也很久没有‘活动’了。”
在他看来,只要神明出手,别说一个格鲁布,就是十个、一百个,也不过是弹指间灰飞烟灭。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待会该如何“款待”自己这个不自量力的弟弟了。
“是!是!陛下!”侍卫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出大殿,赶往神殿方向。
然而,此刻的皇宫之外,形势却与格罗姆想象的截然不同。
格鲁布一马当先,他服用了更多提纯的“生命灵液”,实力早已超越被废之前,身上穿着一套临时拼凑但闪烁着能量光泽的铠甲,手持一柄沾染了神血(戈尔格残留)的锋利长刀,意气风发!
“兄弟们!随我杀进皇宫!清君侧,正王位!让格罗姆那个暴君看看,谁才是刺脊家族真正的继承人!”格鲁布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传遍战场,极具煽动力。